就在金军轻砲战车后撤调整,准备重新轰击瓮城城头时。
宋科院的随军科官们已经计算好了东风炮的角度,以及弹道抛射的距离。
当然这些计算并不精准,虽然弹丸的重量大概都差不多,但是初始速度怎么算,连沈穹都搞不清楚,赵福金就更是两眼一抹黑了。
只能估摸个大概,再根据九年义务教育里那些简单的力学和数学公式简单计算。
可就即便如此,也要比靠经验得来的,精准不少。
就在金军轻砲列阵列的差不多时,瓮城城头又是声声巨响。
这次没有实心弹,全是开弹。
只是一轮,金军的轻砲车损了十之七八,剩下的那些虽然没能炸到,但是砲手们早就肝胆欲裂,四散逃开了。
完颜宗翰刚刚燃起的斗志,又一次被浇灭。
“没法打,根本没法打!”完颜宗翰在心中嘀咕,随即似乎明白了二太子消极作战的原因:二太子应该早就知道宋军配备如此火器,甚至在
只有一个答案,那就是二太子已经与宋人勾连了!
完颜宗翰怒不可遏,恨不得现在就手刃了二太子。
此时的完颜宗翰已经萌生了退意,攻城攻不下,撤军总还是可以的吧,难不成宋人的那些火器移动起来比战马还快?
可现在就退……
完颜宗翰不甘心,甚至都能想到此战败走,回到会宁府后,面对的将是个怎样的局面。
就算把一切都推到二太子的头上,可他也是实实在在地败了。
一个以战功倨傲的将军,损兵折将败给了在金国朝廷看来孱弱如鸡的宋人,那他在朝廷里的威望、势力、所有的一切,也就没了。
更让他担心的是,这些如仙法一般的火器,说给完颜晟听,说给那些与大宋相交了数百年的辽国众臣听,他们会信吗?
完颜宗翰推己及人,若自己未亲眼所见,有人给他说宋人的霹雳弹,他或许还能相信一些,毕竟这玩意就像加强版的炮仗,但要有人说瓮城城头上的那种火器,他是绝不相信的。
若有此火器,燕云十六州,还有西夏之地,早就被宋人拿下了!
“莫非……此物不可移动?不可野战?”这是完颜宗翰觉得最为合理的解释。
“要不……再试试?”完颜宗翰还是不甘心,至少此刻沉砲阵还在轰砸着南薰门城墙,调来的东路军步军已经陆续赶到,完颜娄室也未遭到火器打击,已经游走集结在了南薰门附近。
果然,宋军只是射了一轮,未再有火器轰鸣。
不是宋军不射,而是没了!一颗都没了!
赵福金看了看空了的弹箱,招了招李邦彦:“进行下一步吧,希望完颜宗翰和完颜宗望没被吓跑。”
李邦彦甩出四面帅旗:“令通津门岳飞、西水门韩世忠、高宠、酸枣门郭药师率各部军马,依约定时间出城围歼金军主力!”
四面帅旗被传令兵拿去,飞快地朝着各城门奔去。
李邦彦下完帅令,朝着赵福金躬身施礼:“臣也去办差了!”
赵福金目视前方,点了点头。
李邦彦对身旁随行之人交待了几句,随行之人快步离去。
没多久,瓮城城头突然挂出了白旗,紧接着四面城墙上都竖起了白旗,守城宋军齐齐朝着城下喊话:“大宋官家请求和谈!大宋官家请求和谈!”
瓮城的城门处,李邦彦在一队禁军的护卫下,缓缓从城门走出。
护城河对岸,在数十辆填壕车的掩护下,金军随军工匠正在紧张装配着加长版壕桥,见有宋军将领出城,纷纷举目看去,只见此人身宽体胖,满面富态,只看举手投足之间的气质,便能猜到是宋廷大员。
李邦彦朝着河对面拱了拱手笑呵呵地说道:“本帅宋军兵马大元帅李邦彦,随箭附信笺一封,请务必交于完颜大帅。”
说罢,也不等对面应声,便看了看身边随行,那随行将军立刻弯弓搭箭,嗖地一声将箭矢稳稳地射向了对面,钉在了填壕车的挡板上。
过了片刻,见有人探出头来,将箭矢取走,李邦彦才又笑道:“有劳了,你们接着忙,接着忙。”
……
……
正在苦思破城之策的完颜宗翰接过箭矢,满脸不可思议:“和谈?”
斥候答道:“开封城墙上已插满白旗,三门已经暂时停战。”
完颜宗翰一琢磨:“莫不是真被我猜到了,火器用完了?”
一边琢磨着一边从箭矢上取下信笺,展开一看,字体娟秀,书写工整,所写内容并非正式国书,反而像是市井之间的日常书信:“见字如面,废话不说,若愿和谈,一个时辰后,南薰门外,朕与两位大帅对面详谈。”
信笺右下角还配有一副画像……
完颜宗翰觉得,应该是画像,只是画风有些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