扑通!
刚刚还跟李邦彦谈笑风生的偪王从椅子上瘫到了地上,一只手撑着身子,另一只手颤颤巍巍地指着李邦彦,结结巴巴地说道:“李……李……李邦彦!你大胆!”
“嘘……嘘……”李邦彦快步上前,一把捂住了偪王赵桓的嘴:“王爷,王爷您小点声,小点声。”
“呜……来……呜……来人!”
“王爷!您听我说完,别喊别喊,这是官家的意思。”李邦彦的小心脏都快跳出来了,此事要是被偪王妃那婆娘听到,再一嚷嚷,自己这差事就算是办砸了。
“您听我说,您听我说,官家为了破金国两路大军,需要王爷您配合着演一出,演一出,不是真的篡位。是扮戏,扮戏啊。”
偪王终于是冷静了下来,扒拉开李邦彦的手,一翻身从地上爬了起来:“扮戏?为啥找我?我那妹妹是想试探我是不是?是不是?”
李邦彦都快气笑了:“哎呀王爷,真没有,大敌当前,官家哪有心思玩这种事啊!”
偪王仔细琢磨了半天,还是觉得哪里不对,歪着头,踱着步,摆了摆手:“不对,不对,扮戏可以,问题是演给谁看?那完颜宗翰和完颜宗望又不在这里,演给谁看呢?你就是想忽悠我,是不是?”
李邦彦叹气摇头:“哎,王爷您还记得上一次完颜宗望围城时,西军姚平仲来勤王的事吗?”
偪王摇了摇头:“不记得。姚平仲?谁呀?”
李邦彦指了指厅内的炭炉:“您现在烧的煤,就是他挖的。”
偪王一拍手:“害,早说啊,延安府挖煤的那个?”
“对对对,偪王想起来了?”
偪王又一琢磨:“跟一个挖煤的有什么关系?”
李邦彦解释道:“当时姚平仲要突袭金营,结果消息走漏了,被完颜宗望设伏,我军大败啊。王爷您想,那消息是谁泄露出去的?”
“你是说,开封城里有细作?”
李邦彦神秘兮兮地回道:“可能就在朝廷里。”
偪王蹙眉:“应该是当时的主和派吧,对了,你李邦彦当时可是主和派的核心人物啊,你说,是不是你?是不是你?”
李邦彦实在无语:“王爷,这不重要……”
“重要!非常重要!我大宋朝廷里出了内鬼,怎能不重要!”
此时的李邦彦,觉得自己昨晚被郭药师按着打,是多么幸福的一件事,至少郭药师还能听得懂人话,这偪王……傻逼吧?
“下官的意思是,金军一定是有细作在开封的,无论是民间的,还是朝廷的,总之,肯定有。官家要唱这出戏,就是演给他们看的。”
李邦彦好说歹说,足足用了两个时辰,这才说服了偪王。
连口水都没来得及喝,又跑去了龙德宫。
道君皇帝倒是没像偪王那般从道台上瘫坐下来,却也显得格外谨慎。
问了好多细节,确定赵福金真的是做戏给金人看,这才宣了一声道号:“无量天尊,妥。”
……
……
枢密院里,种师道和韩世忠正在计划着另一件事。
那就是要用多少兵力,才能把完颜宗望所部困在汤阴。
“韩侍郎在赵县与东路军交过手,从前军大概能推算出东路军有多少人吧?”种师道抿着茶问道。
韩世忠点点头:“东路军大概有六七万兵马。”
“既如此,想要把完颜宗望完全困死在汤阴,至少得四倍兵力。”种师道看着开封城的布防图沉思道:“城外各地兵马,倒是有三十万,可是……若都调出去,开封的外围防线便空虚了。”
“城内的精兵能不能调?”韩世忠问道。
种师道摆摆手:“不妥!官家不是要扮戏吗?为防城中变故,还得重兵把守。”
韩世忠显得有些担忧:“外面的勤王军,除了那三万西军战力尚可,其他的,怕是围不住完颜宗望吧?”
种师道捋着长须笑道:“若是真想围而歼之,那想都不用想,金军骑兵若想突围,靠城外那些,拦不住的。”
“那……”
“但是,官家说了啊,只是想切断东路军与西路军之间的情报往来,给郭药师争取时间,以免他露馅,那这些兵,还是能做到的。”种师道指着沙盘又道:“只需远远围着,围而不攻,若你是宗望,如何?”
韩世忠挠了挠头:“围就围呗,只要不骚扰进攻,我就静观其变。”
“那便是了,官家说,事情顺利的话,也就五日时间,也许还不等完颜宗望想出战,咱们便已经撤回来了,又不是真与金军野战,咱连主帅都不用派。”
韩世忠听罢,也觉得合理:“那就请枢密院下文书,准备调兵吧。”
还不等韩世忠告辞,种师道又喊住了他:“韩侍郎,你觉得,官家故意把金军招来开封,咱们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