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的一段时间里,东路军在被巾帼大将无限放风筝,虽然再没有赵县那般的惨败,却也被磨的精神崩溃,要不是完颜宗望还有些许理智,真恨不得下令丢弃辎重,全军追击了。
西路军的精神也没好到哪里去,一条不到两丈宽的护城河,如同精卫填海一般,今天填一点,明天填一点。
每次施工不久,太原城的南城门只要吭吭吱吱地打开,就吓的填壕民夫们四下奔逃。
而守城宋军那边,只会出来一两个宋兵,脱下裤子,面朝金军撒泡尿,便又悠哉悠哉地回城关门。
如此几次后,完颜宗翰彻底怒了。
但凡填壕,半数出击。
民夫在前面填壕,后面就得跟着轻骑兵、重骑兵、砲机手和少许登城用的各类步兵。
不仅如此,就连前、中、后、左、右五路的大将们也得轮番站岗掠阵。
除了完颜娄室,没一个不提心吊胆的。
精神状态实在堪忧啊。
东西两路的战报传回开封时,赵福金正在艮岳遛狗,礼部侍郎唐恪随行。
“官家,今年的天宁节如何操办,还请官家明示。”
“往年如何办,今年便如何办,这等事情你们礼部拿不下主意?”赵福金略有不爽,这等繁文缛节,她最是讨厌。
唐恪犹豫片刻,讪笑道:“官家,今时不同往日……”
“哪不同?这朝廷还是大宋的朝廷,百姓还是大宋的百姓,怎么就不同了?”赵福金一边扔着手里的飞盘,看着太子奔腾跳跃,咬住回转,一边漫不经心地问道。
“臣的意思是,太上皇……已经是太上皇了。”唐恪尽量说的隐晦一些,免得犯了忌讳。
“哦,一朝天子一朝臣,人走茶凉连生日都不能好好过了是吧?”赵福金轻笑道。
唐恪一惊,连忙解释:“臣不是这个意思。”
“那你几个意思?”赵福金哼了一声:“天宁节,我爹的寿辰,大宋的国庆,好不容易三天假,不放了?”
“放!放!臣的意思是,寿宴规格、仪仗规制是照旧呢,还是……”
“照旧!”赵福金摆摆手。
唐恪擦了擦冷汗,他有时候实在是搞不懂官家对太上皇的态度。
之前的一些小事,就不必多说了。
在杀郓王这件事上,唐恪觉得,这就是官家赤裸裸地向朝廷众臣表态:道君皇帝,屁都不是,如今是我赵福金的天下。
连道君皇帝最疼爱的儿子都杀了,这还不能说明问题吗?
若官家心里真是这个意思,他这个礼部侍郎在天宁节的问题上,一定要站好队,若是大操大办,一切照旧,这就是原则错误,站在了官家的对立面。但若官家没这个意思,天宁节办不好了,那就是既惹了太上皇,又惹了官家,更惨。
为这件事,他还专门去请教了李邦彦。
如今的李邦彦,早就不热衷于拉帮结派,他想做一个特立独行的好人。
所以对于“老朋友”唐恪的问题,李邦彦只有一句:“官家是个敞亮人,自己去问便是。”
这才有了此刻的一幕。
唐恪正要退下,就见皇城司司公郭京兴冲冲地找到了艮岳:“官家,官家,大喜,大喜啊!”
赵福金扭头看了一眼郭京:“何事?”
郭京把手中的两份战报递了上来:“官家是自己看,还是臣给官家说?”
赵福金握着遛狗飞盘扬了扬:“没手,讲吧!”
郭京眉飞色舞地把太原城下,高宠枪挑壕车,赵县城外,韩世忠大破敌军的事讲了一遍。
赵福金还未有反应,唐恪却惊的浑身颤抖:“这……这……这……”
赵福金扭头看了一眼唐恪冷笑道:“唐侍郎这是……怕惹恼了金国?”
唐恪一愣,连连摆手:“官家莫要取笑,我唐恪与金贼势不两立!”
赵福金哈哈笑道:“朕猜猜,你在银钱司买了不少国债吧?”
唐恪讪笑:“不多,不多,都是跟着李相国买的。”
赵福金点点头:“你先去吧,我与郭司公有话说,天宁节的事,明日上个折子给朕看看。”
见唐恪离去,郭京才不解地问道:“官家好像……”
“不激动?”赵福金笑道:“这都是他们的基操而已,有什么好激动的。”
赵福金说的虽然是真心话,但是在郭京听来,可不这么想。
他只觉得官家不喜形于色,不喝怒于颜,沉稳内敛,帝王之气,对官家的敬仰又多了一分。
“回头传令韩世忠,让他悠着点,朕还想跟完颜宗望在开封重聚呢,别让他还没过黄河,人先吓傻了。”赵福金玩笑道。
刚说完,赵福金一怔,又喃喃道:“黄河……黄河……对呀!”
郭京不解:“官家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