办完公事,已是傍晚。
李邦彦来到大帅府时,岳飞练兵仍旧未归,却早已吩咐李娃备下酒菜相迎。
李邦彦问道:“我这岳兄弟,每日练兵都这么辛劳?”
李娃笑着摇头:“若是以往,估计还得一个时辰,今日得知李相前来,应是会早些散了。”
闲聊不久,就听院外岳飞的声音传来:“抱歉抱歉,练兵晚了,让李相久等了。”
李邦彦起身相迎,拍了拍岳飞肩膀笑道:“都到了家中,就别一口一个李相了,见外!”
一边说着,李邦彦从怀中掏出一封家书:“知道老哥我要来太原公干,干娘托我给岳兄弟你捎来一封家书,家中诸事甚好,兄弟不必担心。”
岳飞接过家书,塞入怀中,拉着李邦彦便入了席。
李邦彦刚一落座,便四下张望:“杨将军没来?”
岳飞笑道:“得知李相要来吃酒,杨再兴嫌弃我府上无好酒,去酒楼打酒去了,一会便到。”
李邦彦这才放下心来,自己这次来太原,谁都可以不见,杨再兴那是一定要见的。
等杨再兴之时,李邦彦与岳飞聊了些最近朝廷上的琐事,提醒岳飞战事将起,问他守卫太原可有把握。
岳飞到是不像张孝纯那般自信,说了些宋军目前的短板,比如野战之力,尚且不足,与金军重甲骑兵对阵,毫无胜算,但若只是守住太原城,岳飞觉得问题不大。
“城外塘埭,加大了金军攻城的难度,再加上韩侍郎留下的霹雳弹,守住太原城倒是没什么问题,只是想吃掉西路军,怕是没什么可能。”
这些作战之事,李邦彦不懂,也不甚有兴趣。
反正官家只是说守住太原城,又没说要吃掉完颜宗翰。
没多久,杨再兴挑着两坛酒,笑呵呵地来了,知道李邦彦认了岳飞母亲为干娘,那就是自家兄弟,杨再兴也没有因为他朝廷右相的身份而有所拘束,喝的那叫一个痛快。
李邦彦平日里虽也好酒,但多是风月场合、文会现场的浅酌,何曾如此牛饮过。
喝到兴起,李邦彦便也顾不得右相身份,本性使然,讲起了开封城街柳巷之中的男女之事:“御女之术,当年老哥我要说开封
岳飞笑而不语。
杨再兴听的是万分敬佩,唾沫狂咽,竖起大拇指赞道:“早就听闻老哥得浪子雅号,没想到浪的飞起啊。”
李邦彦哈哈笑道:“老了老了,那都是年轻之时了,如今早就收了心性,一心一意为官家办事了。”
提到官家,杨再兴又道:“听说官家在朝中,最宠老哥,真的假的?”
李邦彦自豪,扬了扬头:“若说官家宠信,那在朝中,我李邦彦可算是独一份了,不过……”
李邦彦端起酒杯,笑着看向岳飞:“要是算上外臣军中,那我岳兄弟,可比我得宠多了,娶个媳妇,官家都把贴身侍女春夏,派来太原为岳兄弟做媒,这份恩宠,放眼朝堂内外,还有谁?”
“岳飞无功,却得官家厚爱,已是惶恐万分,唯有战场杀敌,马革裹尸,以报皇恩。”岳飞一边说着,一边端起酒杯,朝向开封方向,恭敬施礼。
“说到官家那贴身侍女春夏,到是生的惹人喜欢,不知可有婚配?”杨再兴笑嘻嘻地问道。
岳飞瞪了他一眼:“莫要胡说。”
李邦彦却眼睛一亮,侧过身子看着杨再兴问道:“杨将军可喜欢?”
杨再兴挠了挠头,不好意思地回道:“也不是不能喜欢,只是……”
“啪!”李邦彦一掌拍在桌子上,惹得岳飞和杨再兴一惊,还以为说错了什么话。
却见李邦彦笑道:“好说好说,杨将军要是喜欢,回头这个媒,老哥我替你做主了。”
杨再兴光棍了几十年,一听李邦彦要给自己做媒,还是官家的贴身丫鬟,登时喜形于色,提起酒坛又给众人满上:“李相莫要说笑。”
李邦彦正色道:“细聊?”
酒足饭饱,岳飞本想留李邦彦在府中歇息,李邦彦说什么也不肯,拉着杨再兴的手道:“不必不必,岳兄弟早些歇息,今夜老哥就宿城中驿馆,与杨将军再细聊细聊。”
岳飞见状,也不强留。
等杨再兴护着李邦彦来到驿馆后,正要再细聊春夏之事,却见李邦彦酒意全无,突然正色道:“杨将军,本相此次来太原城,其实是来找你的。”
杨再兴一惊,酒意也散了大半,站的端端正正:“李相请讲。”
李邦彦一脸严肃的问道:“杨将军觉得如今朝廷如何?”
这问题就有些大了,杨再兴入太原从军也就几个月,并无接触过朝廷之事,但要是只以这太原城来推理整个朝廷,杨再兴觉得朝廷甚好。
张孝纯鞠躬尽瘁,两袖清风;军中无论是之前的韩世忠,还是如今的岳飞,也都是精忠报国,绝无私心;城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