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是内侍官带着皇城司找到了南城军械所,赵福金恐怕就要夜不归宿了。
“沈穹,今晚能搞好吗?”
赵福金打着哈欠问道。
沈穹一边往生铁铸成的不规则铁球里灌黑火药,一边点头:“放心吧官家,臣定不辱使命。”
听到沈穹如此说,赵福金这才放心,回宫前又悄声叮嘱:“事关大宋国运和朕的脸面,你可千万别让朕失望。”
次日上午。
南薰门城墙上下好生热闹,兵部先是把压箱底的双梢砲推上了南薰门城头,又将另一台双梢砲拉到了城外,按照预先要求架好,并留下了操作双梢砲的一百多名炮手。
之后又在双梢砲后方十五丈之处,用草人摆了一个百人的方阵。
刚一弄好,就见高俅屁颠屁颠地跑了过来:“诸位,这是……”
兵部官吏对高俅并不陌生,虽然高俅已经被罢了殿前司统制的正职,只保留了太尉这个荣誉称号,但是在殿帅满街走,太尉多如狗的开封城,确实算不得什么了不得的人物,毕竟在《宋史》中,高俅是个连个“单间”都不配享有的人。
李纲正想要上前查看一番,却被沈穹拦了下来:“动不得,动不得……”
难道整个大宋就没有文武双全,但就不喜做文官拿十八薪,非要做武将拿六薪的人才?
有!
但是这种人……这种人不是傻缺吗?
所以,宋朝的武举人,只能是那种从文没墨,从商没钱,从农没地,想学人家衙内躺平游戏人间,还没有家底支持,走投无路的可怜人。
还不等沈穹开口,就听一声清丽却威严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他叫沈穹,朕称他沈先生。”
李邦彦的意思,李纲自然懂,但是李纲觉得,这只是武举考试的细则问题,并不是武举考试本身的问题,只要大刀阔斧地优化改进,武举考试还是完全可以为国求才的,并不需要另设一条科官之路。
“差不多吧。”
李纲指了指城下的双梢砲和列阵的草人:“应是考问这些武举城防之事。”
郭京上前拱手行礼:“回李相,下官不知,这是官家让抬上来的。”
李纲拍了拍脑袋上的凤翼盔:“准备好了,官家玉手娇贵,应是不会往这军盔上使劲的。”
见沈穹一袭布衣,头发散乱,消瘦的面容还有些蜡黄,李纲蹙眉问道:“此人是谁?”
见高俅询问,兵部吏员只是淡淡答道:“攻城!”
个中缘由极为复杂,但是最重要的一个,还是重文轻武的社会风气,但凡有点关系,有点门路,或是有点才学的,都会从文不从武,人才基数一下子就小了很多。
李邦彦瞅了一眼,摇摇头:“不识,可能是加固城防的民夫。”
李纲揣摩,赵福金应该只是想证明一下,武举上来的人,不堪用,以此来说明,科官制是要更好一些的,到不会真的在南薰门上,当着这么多官吏和百姓的面,抽自己嘴巴子。
李邦彦扭头看了看站在李纲身后的几个武举,凑到李纲身旁:“李相啊,咱们的武举是个什么情况,李相不会不知道吧?”
北宋虽有武举科考,但是效果极差,终北宋一朝,也没有哪个武状元武德充沛,名垂千古。
李邦彦戏谑的表情瞬间变的严肃:“咳咳,李相可准备万全?”
李纲等人听到赵福金的声音,顾不得惊叹眼前这个瘦弱男子的身份,赶紧扭头施礼:“臣等见过官家。”
高俅一脸懵逼,开始加固城防才不到三日,官家这就叫人来验收?
赵福金朝着几人点点头,径直走到了沈穹面前:“好了?”
李邦彦一怔:“我问的不是这个,官家让我等上南薰门,应该还是为科官一事,也不知官家有何打算?”
李纲斜了他一眼:“李相公要教官家壮阳的事,本相有机会了给官家说道说道……”
要是有些人就是武德充沛,能打能杀,可就是读不好书,这种人按理考个武举,进军营里当个先锋大将也不错,但是宋朝的武举还要考文,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不要,美其名曰文武并重。人才基数又小了很多。
李纲眉头一蹙:“你又是何人?”
要不是施耐庵的同人小说黑的好,高俅这个名字,只可能在提到中国足球时被人想起,还可能略带唏嘘:“若高俅还在,我国足岂能如此!”
自己好歹是大宋首宰,不要脸的吗?
揣摩归揣摩,李纲还是伸手扶了扶脑袋上顶着的凤翼盔,还别说,这玩意用料真足,带了没多久,就觉得脖子酸疼。
午时不到,李纲就先带着几个武举登上了南薰门,站在城头看了看城外的布置,李纲沉思片刻,扭头对身后的几个武举说道:“官家一会应是要考问诸位城防之法,诸位在心里有个算计,莫要一问三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