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施老三的尸体,总须入土为安。
她红着眼圈说话,实在教人心疼。
几人不由又将案情细细理了一回,试图找到一点点不合常理的地方。
赵甲摸着头跟着瞧了一阵,突然像发现了什么:“对了,银子!”
他激动道:“头儿不是让我去越州的时候注意打听一下施老三在那处的情况么,我问过了,这施老三早年间有两处宅子,一处宅子自己住,另一处卖给了越州的一富商做了园子,听说是得了不少钱,也就是这时候他才休了他夫人的,后来施老三用这钱也不知是做了什么生意,也不知亏了还是赚了,总之听说平日里吃喝皆是去酒楼,好些酒楼老板都认识他呢。”
赵甲压低了声儿:“刚那叫花桐的,说施老三没钱花,这可能吗?”
先前府衙便已经查过了施老三的积蓄,除了他袖口中的二十两,还有不少银票和两张地契。
倒确实不像没钱花的模样。
若是往常,林禾景必会对花桐的话有所怀疑。
可黄书岭的那番话,林禾景沉默了。
李丁也皱着眉深思,许良之后,他抬头瞧了一眼天色,惊道:“哎呀,天黑了,阿禾你今日是不是得回家用晚饭的?”
这是周彦今日上午遇到林禾景时与她交待的,说是夏至团圆,但明日夏至日城中庆典,许是不能一家人一起吃饭,所以便提前一日。
林禾景也急起来,匆匆起身,对着李丁同赵甲行礼:“我便先回去了。”
赵甲不知缘由,李丁便一边回应林禾景一边与赵甲三言两语的解释明白,赵甲朝着已经走到门口的林禾景挤眼睛:“阿禾啊,明儿个庆典,你今年成亲了,要不明儿个便不要来了。”
林禾景停了步子莫名:“成亲了为何就不来府衙了?”又有些紧张:“你们莫不是听到了什么风声,大人今日教我回家,不会就是与我说这事儿的吧。”
李丁挥了赵甲一拳:“行了,逗她做什么。”不过他也道:“夏至本来府衙便要休息的,往年因你没成家,总使着你守江河,今年人手应该够,守完庆典你与小公子一处在城中玩玩也行。”
林禾景松下一口气:“施老三的案子还没查清呢,明日我守完庆典,便回来查案子。”
林禾景走出门了,赵甲犹继续说着闲话:“小公子当真贤惠,阿禾这一日日的待在府衙他也就偶尔送点吃食来,也不抱怨,真不亏是官宦人家的公子,你看看孙丙家那媳妇,啧,三天两头就嫌孙丙老在府衙不归家。”
李丁无奈:“赵哥,贤惠这词儿哪里是形容男子的。”
“那是啥么……”
“……能忍。”
*
林禾景匆匆出府衙,此时天色已全黑了,林禾景不免有些自责忘了时辰,驾马往家走的途中还遇到来寻她的昭然,更是难安。
然到家时,沈知茹与周彦并无厉色,周彦甚至还道:“是我不好,回府时忘了阿禾。”
沈知茹也嗔道:“今日你出门前我特意嘱了又嘱,你还觉得我唠叨,这可不得要怪你。”
周棠错迎到林禾景身旁,朝她道:“禾禾快坐,今儿个厨房烧了鱼,你爱吃。”
林禾景踏出厅堂的步子竟有一瞬间的僵住。
团圆。
这两个字竟有一瞬让她觉得恐惧。
可黑暗里遇到了灯火,即便心中再有疑惑,也会情不自禁地去靠近。
她坐在桌前,听着周彦与沈知茹闲言絮语,喝了一点绿豆汤,甜味卷得她有些发晕,周棠错便出现了。
周棠错的声音压得低低的:“禾禾,我今日,写了两篇文章呢。”
林禾景愣了一下神,也习着他的模样,低声道:“写什么文章?是为乡试准备的吗?”
“等吃完了,我拿给你瞧。”
周彦插话道:“我瞧过了,通篇卖弄辞藻,华而不实,算不上佳作。”
沈知茹推了周彦一把,周彦不得已只得夸道:“不过比起从前,今日你所写的,还算有了自己想法,虽有不足,但可见近日学习有所进益,只需改一改文中张扬之意,参加乡试应也是可过的。”
林禾景想起什么,便眯起笑脸向周棠错:“呀,先前夫君便说是要去考乡试,如今大人都说夫君可过,那今年乡试夫君定能如意。”
沈知茹喜道:“棠儿你准备参加今年的乡试了?”
周彦早猜到了,只一直没听周棠错说过,如今沈知茹一问,目光便送到了周棠错身上,只是又不想让周棠错以觉他的关切,只道:“今年啊,那还要好好努力啊……”
周棠错不自然道:“就随便说说罢了,到时候再说呗。”
周彦不满他这种随意的态度:“读书怎能随便呢。”
但也知如今周棠错肯念书,已是不易,压住了想要说教的心思:“罢了,今日团圆宴,就不说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