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在外的生活远比纱和想象的要艰难,她没有料到这次的追杀能够达到如此地步。
在禅院家和五条家还在掰扯的时候,关于纱和眼睛的秘密在市面上流传了出来。
对于未知且不可控的东西,人们总是擅自对其施加诸多妄想,更何况纱和还顶了一个‘五条’的名头,即使她和五条家的某些人心知肚明那不过只是个虚假的姓氏而已。
除却御三家外,蜂拥而来的诅咒师们也不遑多让。
接二连三的刺探和暗杀接连上门。
纱和的态度从一开始的震惊慌乱,到后面只是略微紧张的习以为常,也不过只用了一两个月而已。
毫不夸张的说,这些日子里,如果没有甚尔的存在,她根本活不过一个星期。
甚尔带着她频繁的更换住所,在各种意想不到的地方停留落脚,然后将她安顿好再出门去处理追踪者。
甚尔处理诅咒师时往往都会避开她,甚至每次回来前都会洗漱打理好自己,然后拎着食物或是什么假装自己是刚买东西回来。
虽然逃亡的途中两人都没有做饭的条件,但甚尔却从来没有让她在伙食上受什么委屈。
不管哪一天,不管他们逃到的地方有多么偏僻,甚尔总会在回家的时候给她带来从餐厅或门店打包好的饭菜。
还会不定时给她额外的带些牛奶,水果,或是摊贩上的刚买的章鱼烧。
有时候没有东西可带,就会从便利店里随手给她带包糖果。
而纱和也就假装不清楚,带着一副开开心心的笑容,感谢着甚尔带给她的礼物。
有时候纱和想,如果不是甚尔每次回来时身上若有若无的血腥味和药味,她可能真的会以为他们这是在出门郊游。
可惜没有如果,所以甚尔一切好意都化作沉重的负担压在了她的肩膀上。
每当纱和靠近闻见甚尔身上的血腥味,或是半夜被甚尔抱在怀里在黑暗中到处游走至天明时,这份愧疚和难过就越发沉重。
在纱和过往受到所有的教育里,不管是书本上的理论,还是自身经历所得到的实践,都告诉她人与人之间的关系是相互的。
朋友间可能会有强弱之分,但绝不会存在完全的寄生。
但此时此刻,她与甚尔之间的关系就在慢慢转变为第二种。
这种转变让纱和无所适从,尤其是这完全是甚尔单方面的付出,而她所能够给予的不过只是一个在未来的不确定的承诺。
承诺的使用对象还被她单方面给蝴蝶掉了。
种种奇特的想法与困惑混杂在一起,都被她小心的积压在心底。
直到有一天甚尔出门回来,带了几盒月饼递给她,口中若无其事道‘看你这几天都不太想吃饭,之前不是说想吃月饼,今天正好在超市货架上看见就买了几盒回来’。
可月饼是种花家的食物,此时又不是中秋,哪里来的刚巧呢。
堆积已久的情绪爆发出来,纱和渐渐开始沉默。
甚尔自然能察觉到纱和的变化,从最开始的活泼开朗到后来的少言少语,再到后面终日的沉默寡言。
纱和这些天的变化让他难得感到些许心惊和不安。
与此同时,系统也察觉到了事情有些不对。
它小心道:[纱和,你最近是有什么烦心事吗?]
纱和自然知道它想要问什么,闻言笑了笑安慰它道。
“没事的,我最近情绪确实有点不对劲,但过段时间就好了。”
等到我自己从牛角尖里钻出来,或是等到这场风波过去离开这里摆脱这段关系,等到我能为甚尔做些什么,这些负面情绪自然就会迎刃而解。
纱和在心里默默的补充道。
她不愿意说,系统自然也不能掰开她的嘴。
大概是这次系统的询问让她意识到,自己的情绪过于外露也会给人带来苦恼。
后来纱和就开始努力调整心态,以期望至少能达到让人看不出端倪的水平。
可甚尔是什么人,他若有心观察,纱和又怎么可能瞒得过他。
虽然甚尔的过去里从来都没有什么亲密的友人,更别说是纱和这种敏感的朋友。
但值得庆幸的是,他不懂的事情会有其他人能懂。
“诅咒师们跟鬣狗一样围着你打转,你能开心的起来?”被甚尔约出的医生听完他的描述后这样回答着。
甚尔皱了皱眉,换位思考了一下,露出了厌恶的表情。
医生一看就知道他在想什么,冷笑一声道。
“你和她又是不同的,你知道那些诅咒师杀不了你,所以自然不会害怕只是讨厌,但是她不一样,对她来说任何一个诅咒师都能要了她的命。”
“哎,停,你别解释,我知道你要说什么。”医生挥了挥手将甚尔的话堵回了肚子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