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万霖酒醒的那一刻所有记忆如同海啸般涌入她的大脑，尴尬和害羞中又夹杂着一丝不明而喻的羞耻感。
她的表白但被拒绝了！
她脸皮没有这么厚到可以若无其事地面对江承焕，因此这几天她一直刻意地躲着他。
也不知道什么原因，江承焕自从跟她一起看戏回来的那天起就几乎一直待在家中赋闲。因此他俩也不可避免地撞上那么几回。
在段万霖最近一次落荒而逃的尴尬背影中，她没有看到江承焕默默伸出手想要叫她时又止住的犹豫。
这天院子的某个角落里，段万霖正蹲坐在石阶上默默地撕着落叶，用棍子无意识地在雪中画着东西。等她意识回归之时发现自己竟然写了“江承焕”三个字，惊得她不顾寒冷徒手用雪抹了痕迹。
她心想江承焕好像真的成为了她的crush。明白自己的心迹之后她有股莫名地心酸。
为什么说“女之耽兮，不可说也”，原因大抵就是陷入了情感之中的女性会下意识地怜爱自己的心上人之后真的很难脱身。
如果说秦朝之后中国还有奴隶残余，那太监这个群体就是奴隶的代表。皇族可以随意打骂屠杀太监，他们是皇帝的家臣也是他的奴隶。而历史几乎是他们的对头所写，太监的形象便因几个顶尖的人而被视作腐朽的集团。
当真正接触到江承焕这个体时，她设身处地的感受时才发现身心俱损还要承受那些指责是多么地窒息。
而此时她恰好抬头看见李星刚进了门，他正好也看见了段万霖，于是她就向他招招手示意他走过来。
李星最近对她的态度比以往要好了不少：“有事？”
她拂去身旁石阶的雪，拍拍石阶：“你有空吗？有点事情想请教你。”
李星想了想，没有选择坐下，而是直接问：“有什么事你直说就好。”
段万霖觉得自己坐着不太好意思，于是就站起拍了拍身后的雪，直入主题：“江大人还是喜欢林珍吗？”
这个问题直击让李星摸不着头脑，他弱弱回答：“大人的心意我怎么会知。”不过他摸了摸头又忿忿不平：“不过嘛…林姑娘也不是什么好人！”
段万霖赶紧追问：“怎么说，能不能跟我说说？”
李星支支吾吾地不想说，看着她眼里求知的炯炯目光最后还是妥协了：“你别跟大人说我提过。”
她一听有戏立马竖起三根手指：“我发誓！”
“行啦行啦，我是看你最近跟大人走得进所以提醒你的。林姑娘在还没有跟公公之前是前户部尚书陆丰的家妓，陆丰被抄家之后林姑娘也就落入教司坊…后来林姑娘不知为何得罪了保国公的义子，公公刚好在场就顺势保了她，带回府中……”李星说到这又卡顿了，不知该说不说地挠着头。
段万霖觉得他还是内心担忧不敢全说，于是采用激将法：“是不是男人，这么磨磨唧唧的。”
李星虽说他也是个太监，但与男人的一些特质还是相似，因此他果然被激将到：“后来公公发现林姑娘跟某个情郎私会，决定放她自由，但林姑娘还是坚持待在府中。当时公公权势如日中天，她也享尽荣华富贵，哪有那么轻易就放弃。后来公公被贬到南京，她就跑回京城继续当官妓。”
说完他放低声音是补充了一句：“林姑娘就是个势利眼，她临走之前还骂了公公几句。这不白眼狼吗？”
段万霖听了，大致了解了情况。她深知林珍不过是一个缩影罢了。
江承焕从万丈高跌落尘埃。他成为过那少数的统治阶级，让人闻风丧胆极力巴结，也曾在落魄时候，无人问津。
他俩闲聊之时没有注意到江承焕就站在不远处瞧见了两人聊天。
李星刚返回书房给江承焕汇报完朝廷的动向要离开时被他叫住：“你跟段万霖说了什么？”
李星看见拿着毛笔端坐写字的江承焕，他顿时想起来当时叱咤朝堂的那个人，在寒冬竟出了冷汗。
他立马跪下：“回公公，是那段万霖向我询问…”他哽住不知该不该讲。
“询问什么？”江承焕语气上扬。
“向我询问林姑娘的事。”他一股脑坦白了。
江承焕写字的手停顿了会，挥了挥手让他出去。
后面几天的午餐由王婶亲自送到了书房，最近几天江承焕不知道为何一直“躲”在书房。
“大人，老奴有一事相求。”这是王婶服侍他以来第一次有事求他。
“何事？”“我从事也有三十余载，近日已近深冬，挂念家中老人，恰逢小桃明年又要及笄，是时候找个人家。”
她没有把话说得很明，但江承焕也是听出来她想要还乡。
“我自到留都来承蒙老夫人照顾，如今你要还乡我定也不会多加阻拦。”
王婶谢过之后问：“那是否还需要寻个仆人照顾。”
王婶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