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律,十有二章:一名例,二禁卫,三职制,四户婚,五厩库,六擅兴,七贼盗,八斗讼,九诈伪,十杂律,十一捕亡,十二断狱,而大凡五百条。令,二十有七篇,分为三十卷。第一至第七曰官品职员,八祠,九户,十选举,十一考课,十二宫卫,十三军防,十四衣服,十五仪制,十六卤簿,十七公式,十八田,十九赋役,二十仓库,二十一厩牧,二十二关市,二十三医疾,二十四狱官,二十五营缮,二十六丧葬,二十七杂令,而大凡一千五百四十六条。”
“凡格,二十四篇。式,三十三篇。以尚书、御史台、九寺、三监、诸军为目。凡律,以正刑定罪。令,以设范立制。”
“格,以禁违正邪。式,以轨物程事。乃立刑名之制五焉:一笞,二杖,三徒,四流,五死。笞刑五,杖刑五,徒刑五,流刑三,死刑二。而断狱之大典,有十恶、八议、五听、六赃。赎配之典,具在《天临律法》。凡决死刑,皆于中枢门下详覆。凡死罪,枷而杻。”
“妇人及流徒,枷而不杻。官品及勋散之阶第七已上,锁而不枷。”
“在京诸司,则徒已上送大理,杖已下当司断之。若金吾纠获,亦送大理寺卿”
“凡决大辟罪,在京者,行决之司,皆五覆奏;在外者,刑部三覆奏。”
“若犯恶逆已上,及部曲奴婢杀主者,一覆奏。凡京城决囚之日,减膳彻乐。”
“每岁立春后至秋分,不得决死刑。大祭祀及致斋、朔望、上下弦、二十四气、雨未晴、夜未明、断屠月日及休假,亦如之。”
“凡犯流罪已下,应除免官。当未奏,身死者,免其追夺。流移之人,皆不得弃放妻妾,及私遁还乡。至六载,然后听仕。”
“即本犯不应流而特配流者,三载已后听仕。其应徒则皆配居作。凡禁囚,五日一虑。凡鞫狱官与被鞫人有亲属仇嫌者,皆听更之。凡在京诸司见禁囚,每月二十五已前,本司录其所犯及禁时月日,以报刑部,凡国有赦宥之事,先集囚徒于阙下,命卫尉树金鸡,待宣制讫,乃释之。”
他讲得很详细,也很认真,赵怀民边走边看周遭的环境,刑部院子属实有点简单,除了杂草就是一些木桩子,一些木桩子根部早已腐烂,想来这里的官员并没有时间去走桩子锻炼身体,保持良好的身体素质。
刘勇口干舌燥,嗓子有点哑,正想着怎么歇口气,顿觉身边的呼吸声好像浅淡几分,他侧目就看见上司目光在院子里的木桩子上流连着,男人心里发怵,见这位表情淡淡,看不出什么是喜还是怒,只好咽了咽口水压压惊。
这时赵怀民发话了:“午食到了,你们手里若是没有紧急案件,就去吃饭吧”
刘勇喜笑颜开,笑眯眯道:“多谢大人,下官这就知会大家”
新官上任,都有个惯例:新上任的大人与本部的官员露个面,认认面孔,免得大家在宫外看见自家上司而不知惹出什么笑话可就难听了。
本来刑部的一干人等在刑政殿上值,只是赵怀民没有进刑政殿,故而错过了与大家初步了解的契机。
赵怀民一边熟悉刑部的环境,一边了解刑部的官员风气与性格。
御史府史家正妻屋里,史宗泉端坐在堂上,原配妻子紧挨着他,止不住地搅弄着帕子,一双眼睛浮肿红彤彤正盯着丈夫的一颦一笑,时而看向门外,史屈氏的脸色青了白,白了黄,说不出的难看,好像地里的大白菜被冬雪冻得蜡黄。
嗒嗒~,随着屋外的脚步声慢慢逼近,“今天真冷!”
“大哥可要保重身体,眼下正是隆冬,若是过了寒气,那可就不麻烦了”
“噫?二弟这一身衣服倒是精致,还是弟妹眼光好,不像我屋里那个呆滞无趣就算了,还没点情趣,也不知道爹咋想的!本公子好歹也是世家贵子,尚个公主也是可以的,偏偏娶了个下人,简直是迂腐至极……”
史经纶盯着弟弟身上的锦府目光灼灼,心里早就积怨已久,二弟不过是庶子都能聘刑部尚书家的嫡出小姐,自己这个嫡子却要娶一个卑微的奴婢,虽说着奴婢从了良籍,从家世,地位来看,史昭平给他当侍妾的资格还不够,门不当户不对,也不知道爹爹这个古板老头子是脑子进水了还是被人威胁了,直到现在史家大少爷依旧不能接受自己娶了一个下人,就连同窗也经常调侃自己,真是够“低调”,连娶亲也不曾知会他们,其实不然,是他自己害怕同窗嘲笑自己的妻子,一直对妻子的身份,也不曾在学院提过有关妻子的一切,隐瞒得还不错,三个月前不知哪个鳖孙将他妻子的丑事撒播到学院里,导致同窗也慢慢疏远自己,流言蜚语甚嚣尘上,渐渐影响到自己的声誉,于是他一气之下休了妻子,以七出之条中的“无子”为由休了妻子,并将其干出家门,这才有喘息的机会,这不!天也蓝了,院子也清净了,空气也清新了。
兄弟俩一前一后,史经纶刚踏进内院,就将弟弟推到前面。
他嘘了一声,示意史经腹留意一下老爷子在不在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