葬礼的那一日是个艳阳天。
寂静的墓地,青翠的松柏,阳光炽热的炙烤着大地,似乎夏季的炎热在这一刻卷土重来,知了又一次振作的叫了起来。
似乎是天上的云朵心疼人们仍然要忍受太阳的炙烤,慢慢的挪过来,将阳光遮住,天地间又暗淡了下来。
黎川麟将妻子的骨灰盒放下,目光久久的停留在那张黑白的遗照上。
原本头发已经半白了的男人,在一夜之间,白色便将一头的头发染尽了,类雪似银,但还是透出了疲惫与苍老。
如同在这一刻,全世界都离他而去。
墓地很静,没有多少人,双方父母是老人,按规矩是不能进来送葬的。
黎明腰间系了白色的带子,胳膊上绑了黑纱。脸上没有一丝表情,看不出悲痛,整个人傻傻的站着。
“儿子,给你妈磕个头。
黎川麟转头,看向黎明。
黎明没有动。
他以为儿子没有听懂,走上前去,想把他拉过来。
黎明却自己突然上前两步,然后在墓碑前站定,目光清明起来,缓缓张口:
“妈妈……”
声音不大,飘渺的像是从天际传来的一黎川麟的鼻子一酸,他伸出手,张开双臂抱住了儿子。
“不要......走......”
黎明的声音轻轻的,但真的是他在说。
黎川麟感到,一颗泪,落入他的脖颈间,冰凉彻骨。
这是黎明第一次落泪。
也是他第一次主动开口叫妈妈。
可惜啊,她再也听不到了。
这个来自星星的孩子,在追逐星光迷路了12年之后,终于,找到了回家的路。
遗像上的温儒敏微笑着,仿佛张开双臂,等待着她那个来自星星的孩子,回到人间。老天爷似乎也为之落泪,云朵纷纷聚拢,不多时,细密的雨点如针毡一样从天上纷纷落下,轻柔的飘动着,从天际垂下一缕薄纱。
雨丝慢慢地沾湿了父子二人的头发,两人的背影在这层薄纱里渐行渐远。
孩子,回家了......
“咱们EICU最近挺丧的。"
白竹翘着二郎腿,手上转着笔,不时在键盘上敲两下。
“还不是因为你的颜值,咱们科室有你跟老江两大红颜祸水,看看韩妈都给吓成什么样了。
徐遇抢过他手中的一杯咖啡,毫不客气的干了一口,
“不过我觉得最近挺好的,至少我们家林.....
“徐遇,我什么时候成你们家的了?”林夕快步进来,将一咨资料递给了叶菁“你们男人果然没个好东西,要是ICU没有江医生跟叶医生,迟早关门谢客。能不能干点活啊?
徐遇挠了挠头发:
“拜托,昨天晚上我值大夜班,而且刚刚做了一台去骨瓣减压,才下手术台好嘛。
白竹的大脑像是迟钝了一样,如同树懒一般慢慢吞吞,语调拉长:
“老徐,你刚刚叫我们家江砚什么?”“你刚刚大脑挂机了吧,都快一分钟前的事了。
徐遇将喝了一半的咖啡又塞回了白竹的手上,还不忘记吐槽一句,
“这咖啡有点苦啊,下次加点糖。你刚说什么?叫江医生老江啊,这算什么事儿,有问题吗?
白竹的眉头挑一挑,嫌弃的将那杯咖啡又推了回去:
“够损的,人家花样年华,都快被你叫成老夫老妻了,还有……”
他懒洋洋的晃荡了一下手中的笔,
“这么叫我的老婆,也不问问我同不同意。
徐遇嬉皮笑脸的,心情很好的样子:“那叫什么?除了“江医生”,那不是跟你一样,叫砚砚?
“滚!那是我的专属称呼。”
白竹喘了徐遇坐的椅子一脚,徐遇整个人往后一靠,然后跟着带轮子的椅子滑到了另一边,一副优哉游哉的样子。
“下周我们结婚,准备好你的份子钱,包大一点,给你安排个满意的座位。
徐遇的眼睛亮了亮,
“哪一桌?是不是和林……”
“当然是给你这个花花公子安排漂亮妹子多的一桌。”
林夕一个眼神刀了过去。
“谁花花公子?现在这漂亮妹子还能入得了我眼?我有对象了!”
“我看你不介意再换一个。”
林夕丢下一句话,转身走了。
“哎,别走啊。小夕,我错了不行吗......”叶菁菁沉默着,没有说话,盯着杯中的茶怎么他们急诊ICU的都有对象了,好像......
就她一个单身狗了。
陈柯那个王八......
在很多的时间里,总需要一人走过。没有人会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