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身,连我都不敢做任何小动作,何况她。”
与其担心许念有别的心思,她反而担心允诺许温的白玉壁一事。
就是不知那人答不答应,蔺不言在心中盘算起来,她手中只有一半白玉壁,另一半还需与陆行知相商,若是应允了,她一人进出大理寺狱,将其当作普通腰间饰物佩戴便好,若是他不许,也只好想个办法将人一并带来。
只是又要带人又要带白玉壁,难度更上一层楼。
她头痛了。
但近在眼前的线索,可不能溜了,再痛也得硬着头皮上。
在蔺不言思来想去间,许念已过了第一道关卡,她却在门口驻步,转身,双手互握合于胸前,朝着蔺不言所在方向欠身,才向内走去。
巧月:“姑娘,她...”
蔺不言摇了摇头:“人非生来是恶。”
“身处上京漩涡,又有谁能抽身,许念不过是被裹挟顺流而行,如今她也借此看清,算得上一件好事。”短暂沉默后,她补上未说完的话,“只不过代价太大。”
“姑娘,是不是想回临安了?”巧月轻轻拍了拍蔺不言肩头,岔开了这个话,“连说话都变得与江大人好生相似,若是回去,他定会很欣慰!”
“你——”蔺不言伸手轻轻弹了一下此人额头,“我哪能变得和舅舅一样絮絮叨叨,定是连他一半都不及。”
巧月低声辩驳:“明明就是...”
“我只是觉着,若娘亲与李家还在就好了。说不定....”
话未说完,蔺不言自嘲一笑:“恃人不如自恃也,今日又说胡话了。”
两人谈话间,许念已从狱中走出,不知父女间谈了何事,她眉目间愁容一扫而尽,反而多了一丝决绝之意。
但蔺不言可没有打听他人私事爱好,朝着那人方向,微微欠身。
大约,作为两人间一种相抵。
此番事行完,蔺不言转身回了马车,打道回府。
回到江府,她一只脚踏进院中,见陆行知悠然坐在红绿相间的乌桕树下泡茶,好不惬意。
真不客气,当自己家了吗?
何况这是她离府前留在那处的。
平日都是巧月打理,今日出门匆忙,她戒心又较重,这处院中来往人较少,便没来得及收拾。
蔺不言提起裙袂,快步走到跟前,一把夺过人手中茶杯:“你怎么在此?”
“不欢迎吗?”被人抢走后,陆行知反而拿起桌上另一杯茶,微微抬高向她示意。
“……”
手中这一杯是这人特地留给她的,压根没想抢回去,蔺不言心中低骂一句,怎么老是着他的道!
见人脸上青一阵白一阵,活像个想生吃了他的年兽,陆行知这才安慰道:“别这么小气,一杯茶而已,何况我刚忙了你这么大一个忙,不备宴就算了,还如此不待见陆某。”
正巧一路奔波,蔺不言偏过头,将杯中茶一饮而尽,小声嘀咕:“说得好像与你无关似的。”
“既然如此,那换我请你便好。改日到衍水居,让你尝尝阿霏姐的手艺。”陆行知说着便发出称奇声音,“阿霏姐手艺,真的...”
蔺不言打断:“你这人要不要脸,明明是你要请我,怎么让姜姐姐做?”
陆行知讶异:“你这意思是非想吃我做的吗?”
“……”
适才说什么来着?
又着了他的道。
不过,被陆行知这么一捣乱,心中那一丝惆怅一扫而尽,这时蔺不言正色道:“别耍贫嘴,再不说我走了!”
陆行知连忙叫住人:“我不过好奇想问问,那日你与许温说的是真的?”
“我骗他的。”蔺不言一脸奇怪看着他,“李家走水时,我也才垂髫,况且自那以后,大约受了惊吓,夜间视力又受损,记忆只剩下模模糊糊,连自己怎么逃出来都忘了,哪儿真记得这么多。”
“他还真信。”陆行知说完后,觉得不满意,又添上一句,“但你也真能胡扯。”
“我不过是利用了他的恐惧。”蔺不言所幸也坐在此人对面。
陆行知半疑惑开口:“你是说许温此人,其实对李家一事始终含有愧疚。”
“正是。”蔺不言点头,娓娓道来,“临安时,小舅父曾言,户部侍郎李家原是一介书生,半拉子功夫,乱世之下投入李家部下,与其出生入死,后李将军向陛下举荐,才得到如今地位。”
“没想到,李将军最后死在了自己人手上。”陆行知语气平平,听不出任何情绪,仿佛只是一个不相关的陈年旧事。
“正所谓知人知面难知心,画虎画皮难画骨,何况利之所在,无所不趋。”蔺不言停顿片刻,“但这事也不能这么看。”
陆行知追问:“怎么说?”
蔺不言叹了一口气,将今日牢中之事一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