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林鹿言和妈妈从洗手间出来，走了一会，她才发现不是回包厢的路。
“是不是走错了？”林鹿言原地站定。
林母笑着解释：“没走错。你爸跟两个孟叔叔还有工作上的事要谈，我们不去听那些没意思的，妈妈带你去买衣服。过年的新衣服还没给你置办呢。”
林鹿言顿了顿，慢吞吞哦一声，心中倒是奇怪，爸爸跟孟和盛叔叔谈工作也就算了，跟孟嘉述有什么工作可谈？
不过，她并未将心中疑惑问出口，心知会得到一句“大人的事小孩不懂”，甚至她还想着跟妈妈去商场速战速决，好快点回来见孟嘉述。
商场离餐厅不远，进去后，林母便带林鹿言直奔某个最受初高中女孩欢迎的少女品牌。
导购洋溢着笑脸，热情招呼。
林母挑了一套学院风的白色毛衣灰色短裙，叫林鹿言去试衣间换上。
导购在前指引方向，还不忘夸赞林母眼光：“这套是我们店里卖得最好的，您女儿又瘦又白，还长得这么漂亮，穿上一定好看。”
林母下巴微昂，只略略点了下头，并未搭话。
林鹿言拿着衣服走进试衣间，关上门，将导购滔滔不绝的赞扬声挡在了门外。
她利落换上妈妈选的衣服。
走出试衣间，候在一旁的导购便惊呼起来：“呀，真好看！简直像是量身定做的！”
说完，导购又扭头寻求林母意见。
林母颔首，神色满意。
导购明显松了口气，而后继续推销：“要搭一件大衣吗，我们家大衣也卖得很好的。”
林母将视线分给她，说：“可以，先帮我们选几件看看。”
导购应了声好，开开心心去选大衣了。
林母扶着林鹿言肩膀站在全身镜前，不无感慨：“一眨眼你就长这么高了，跟妈妈一样高了。”
她说着，露出与跟导购讲话时全然不同的真切笑意，“还这么漂亮，真是女大十八变。”
林鹿言从镜中对上妈妈的眼睛，不知为何，总觉得妈妈眼里含着泪光。
是因为太久没见她了吗？
一瞬间，林鹿言也鼻头发酸，思及先前对爸妈的怨恨，又不免觉得愧疚起来。
过了会，导购拿了三件大衣过来，林鹿言一件件试，每件都觉得好看，实在拿不定主意。
恰好边上也有个打扮端庄的中年女人带女儿选衣服，指着导购手中一件灰色大衣问：“这件大衣还有吗，给我们也拿一件。”
导购遗憾：“不好意思啊，最后一件了。要不您先看看其他的。”
女人哦了声，表情淡下来，身旁女儿也一脸怏怏。
林母用眼神示意林鹿言，意思是要不要让给她们。
林鹿言思忖片刻，点了点头。
林母便叫住女人，笑道：“没关系，你们试吧。”
女人眉梢一扬，和善道谢。
最终，林母直接叫导购打包了其余两件，结账时，又和刚才的中年女人遇上，两人随意聊了几句。
女人问：“看你女儿也不大，应该跟我家这个差不多吧。”
林母拎起纸袋：“16了，正读高一。”
“哟，那还真巧，我们也是高一。”女人找到共同话题，兴致不错，“你家小孩在哪上学？”
林母另只手拢了拢鬓发，作漫不经心状：“学海中学。”
“哦。”女人笑意明显淡了许多，扯扯嘴角，没再提及自己小孩的学校，只说，“能考进学海，那确实优秀。”
跟女人分开后，林母心情显然不错。路过金店，她带林鹿言进去挑了一只金手镯，说是新年礼物，能保佑她学业有成。
林鹿言觉得妈妈好像和以前不一样了，变得更加亲昵，像是把所有注意力都放在了她身上。
这样的妈妈，以前只出现在跟姐姐相处的时候。
她不明白妈妈为何会有这种变化，但她没有细想，因为感动和窃喜一下子淹没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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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餐厅，包厢内的三人刚起身准备走人，林父正要给妻子打电话。
见包厢门推开，妻子带着女儿回来，他便笑着收起手机：“正找你们。”
又慈笑着看向林鹿言，关心：“鹿鹿，妈妈有没有带你买什么东西呀？”
“买了衣服还有手镯，都放到车上了。”
林鹿言朗声，笑意盈盈。
孟嘉述单手抄着裤袋，站在包厢角落。从她一进门，他的目光就落在了她身上。
见她比刚才更加明艳的笑容，他忽觉不忍，无声挪开了视线。
一行人往停车场走，气氛融洽。
渐渐地，孟嘉述走在了最后。
林鹿言很快察觉到不对，回头寻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