葬礼
王雪儿死的时候,庆王把她紧紧搂在怀里,看着她雪儿那张惨白的脸上眼角满是遗憾的泪水,庆王轻轻的顺抚着雪儿额边的发,嘴里一遍又一遍的念叨着:
“雪儿,我来迟了”
“来迟了……
屏退左右,只有我这个和雪儿从小长到大的姐妹和庆王留在房中,房中静的可怕,我满脑子都是我和雪儿长大的种种,和雪儿死前受到的折磨。
“ 雪儿啊!雪儿”
忽的一声,庆王撕心裂肺的喊着雪儿,我再抬眼看时这个往常冷峻的男人竟已泪流满面,我好像被他这声雪儿给触到,看着雪儿冰冷的尸体,身上的伤口仍在慢慢地往外溢黑血,我开始忍不住啜泣,坐在地上看着庆王怀里的雪儿,我下意识想伸手去摸摸雪儿,可手停在半空,怎么都碰不到她,明明就在我眼前啊,我开始大哭,庆王也哭,我把手撤回来环住了自己,把腿抱拢,然后一抽一抽的看着雪儿的尸体,庆王的泪滴在雪儿脸上,将雪儿脸上的血迹都冲淡了,我哭着哭着就觉得冷,头开始发晕,慢慢的慢慢的,眼前雪儿和庆王就模糊了。
等我再醒来是敲门声,刘妈妈在房门外用着沙哑的声音劝道:
“殿下,就让我们雪儿入土为安吧”我不知刘妈妈是真的伤雪儿,还是发愁死了雪儿这颗摇钱树。
我睁眼缓缓抬头,竟已是夜幕,月色入户,甚至有些刺眼,庆王抱着雪儿的尸体坐在地上,任由月光撒了他们一身,他仍痴痴的盯着雪儿的脸,雪儿那张绝世的脸,即使闭着眼也是倾国的模样,我望着他们二人,我竟也望痴了,好像是他们二人如从前般在窗前亲昵发嗲,我在桌边替他们烹茶,雪儿还时不时嗔娇一句
“姐姐,你看他,又欺负我”
然后我就笑着叫他们过来品茶。
“殿下,老妇求您了,就让雪儿入土为安吧”怦的一声,妈妈在门外跪下了。谁知道她是真的想安顿雪儿,还是想把死尸处理出去,好让别的姑娘早些接客,好让她的怡红楼恢复往日盛景。
“进来吧”
庆王从嘴里飘出了这三个字,我呆在原地,看着妈妈领了一群办丧事的人进了雪儿的屋,我颤颤巍巍的站起来,刚想伸手拦他们,刚抬腿向前,就失重倒了下去。我在恍惚之中看到庆王竟大袖翩翩的走了出去,我想喊他回来怎么都喊不动。眼前一黑。
凭什么他可以头也不回的走出雪儿的房门,凭!什么!难道他不知道雪儿的死都是因为他,难道他不知道雪儿在死前受了怎样的折磨,难道他忘记曾经向雪儿许的诺了嘛?
“回来,你回来!”
“ 回来,回来……”
我再一睁眼已是新皇登基的第三天,我这时才明白,一条青楼女子的性命哪有他庆王的登基大典重要,哦不,是我们尊贵的皇帝陛下,或许雪儿的性命都只是他博得右相信任的筹码,他为了和右相合作,答应娶右相之女尧庭兰为妃,等事成之后便是母仪天下的尊贵。可右相小姐得知庆王在怡红楼有个相好,府里的妈子仆妇几次三番的来欺侮人,我和雪儿本是艺伎,在他们嘴里活生生骂的比娼妓还难听,每次把雪儿掐的打的青一块紫一块,可又不敢真的杀了雪儿,一来是右相嘱咐,庆王阴晴不定,合作又未敲定,不可妄下杀手,二来为了,他右相的一世英明和她相府千金的清誉。可他也想看看庆王会作何反应,便纵着女儿胡闹。而雪儿从未向庆王报过信,而庆王也从未出面阻拦过。甚至连悄悄派人问候都没有
或许在他和庆王的眼里一条人命并不打紧,即使是真心所爱之人,也可任由杀伐,只要不耽误他们的宏图大业,雪儿的命算得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