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沈慈意识到自己眼睛瞪痛之前,谢览加快马步走出了她的视线。
人群目送谢览潇洒离去,爱慕更甚,夸赞之声如雷贯耳。
“谢将军威武!”
“谢将军天降其才!”
沈慈冷冷地望着谢览的背影,虽然功重如山,名声遐迩,但她知道他的真面目。
前世她和盛云沧打得火热的时候,很想帮姐姐沈雪也寻门皇家亲事,谁知谢览突然差媒人来向沈雪求亲,引得京城一片艳羡。
谢览是先皇后外甥,其父亲谢俊为当朝丞相,受封为秦国公,谢览能文能武,自小在皇帝跟前行走,承欢膝下,深受宠爱,虽不是皇子,却能与皇帝嬉笑打闹,这份荣华,就连先太子盛云海也只能眼巴巴看着。
沈慈与比她大两岁的沈雪一块儿长大,素知她的心事。妙龄十六的少女,早已对谢览芳心暗许,沈老将军亦对这门亲事十分满意,沈府一时风光无限,宾客盈门。
谁料,送上求婚重礼的半个月后,谢览突然以身体欠佳、需要进山疗养为由取消了婚事。
虽然谢览亲自向谢老将军负荆请罪,但沈雪款款情谊化作漫漫清泪的苦楚却被沈慈看在眼里,恨在心里。
从那后,她伪造文书,网罗通敌罪名,步步为营,招招杀机,最终让皇帝迫于舆论,同意大理寺将谢览关押审问。
虽然谢览出狱后对沈家并无微词,但显然他在心里记着仇,把沈慈当成了眼中钉,才会派刺客进避暑山庄诛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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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车颠簸阵阵,吴雪负气地坐在她对面,一双漂亮的眼睛瞪得跟铜铃一样。
沈慈哪会不知她心意,赶紧认罪:“好妹妹,我真不知道谢将军为什么单单捡了我的手帕。”
吴雪纤长的羽睫娇俏一抬,撇嘴道:“哼,成天说向往布衣生活,却用香帕引谢将军注意……”
沈慈静静地等吴雪发泄完心中醋意,赔笑道:“我会胡旋舞中的旋鼓飘舞步,回去就教你诀窍,保你在宴会上舞出一场游园惊梦,如何?”
吴雪的眼睛瞬间亮了。相传胡旋舞中的旋鼓飘舞动作只有地地道道的胡姬才会,太子妃不喜胡姬妖艳,因此宴会上不会有异域美人。如果她能在台上翩若惊鸿,必定能激起男子们眼睛中的涟漪,离梦想中的三书六礼更近一步。
吴雪亲昵地往沈慈怀中一倒,“好姐姐。”
回到院子,张娇早早已叉腰站在廊中,横眉怒指地冷嘲热讽。
“甘大小姐自己想引得谢将军回眸,却躲在我身后,真是欲情故纵的好手段。”
“就你这模样,就算谢将军就算看你一百眼,也不会求娶你的。”
“想用香帕惹相思,还真当自己是狐狸精了,也不照照镜子。”
一旁的吴雪木讷地站着,不知道该如何帮沈慈说话。
沈慈淡定从容,拿出在马车上制作好的香粉盒,恭顺垂首递给张娇,道:“手帕之事纯属意外。姐姐才情佳优,容貌出类拔萃,甘霜万万不敢抢姐姐的风头,也抢不了姐姐的风头。这香包有宜神静气之效,姐姐拿它放在床头,明日必定容光焕发,美艳过人。”
香包气息沁人心扉,外观红绡翠锦,华贵精致,张娇见沈慈一双眼睛闪烁无辜,笑容清雅明媚,也不好再说什么,恨恨离开。
回到房间,吴雪被张娇的威势所震,以往受辱的经历在脑中盘旋乱窜,嫁入世家的雄心熄灭了不少,她丧气地说:“庆功宴将大摆三日,我第三日才会献舞,要不我第三日才去,姐姐在这里教我练舞好吗?”
庆功宴上名门云集、贵女扎堆,她们这样的身份去了,大概率也是被人忽视,倒不如不去,专心练舞。
不过,沈慈想要找谢览报仇,已经等不及了。
她望向窗外,恬淡的眸子透着坚毅,“雪儿,你是在苏州,是苏州第一美人,来了京城,便是京城第一美人,那些庸脂俗粉,有何可俱。”
吴雪看着沈慈,突然觉得她浑身散发出冰寒之气,如雪枝怒展,不可靠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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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下午庆功宴将开,所有的王公贵族、文武官员都将出席,众女一早就忙活起来了,浓脂艳粉,头戴金钗,企图能得到皇家子弟几眼青睐。
沈慈昨晚教导吴雪旋鼓飘舞步,又通宵制作毒.药,迷蒙的时候被陈嬷嬷简单打扮了一番。
她手腕上带着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攒好的珍珠手链,身上换了淡蓝襦裙,手臂抚一条翠蓝盘锦水袖。水袖长长的在风中招摇,像是她开启报复之路的旌旗。
庆功宴设在别宫,沈慈等人到场的时候,人头攒动,瞧见她身边花枝招展的吴雪后,人群不时窃窃私语。
“那个就是号称长得像沈雪的女人吗?”
“太子妃找来这么个女人,不怕得罪孟国公吗?”
太子妃育有一子,地位稳固,太子却不一样,三年来谢家对他仍是不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