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出他名字的那一刻消失殆尽,他沉默了片刻,缓缓走到林鸢的桌前跪坐下来,然后举起酒壶,窄腰微倾,缓缓把面前的杯子斟满。
从某个角度看简直就像是池生扭着腰往林鸢怀里靠。
林鸢偏过头,近距离观赏这张只有巴掌大的脸。
从她的角度看去,池生的轮廓还没有长出具有男性特征的硬朗线条,也不似玉一般温润细腻,反倒像一颗未经雕琢的宝石,任谁第一眼瞧见都会因他的光彩而目眩神迷。
此刻他微微低下头,露出雪白的脖颈,狭长的眼尾勾出一道细长的粉色弧度,配上鲛族独有的特征,纯真中又糅着妖冶。
林鸢再一次赞叹,就这长相在九重天上也是数一数二。
这时一股浓郁的酒香四散开来,如海上巨浪,浓烈澎湃。
池生被这味道一冲,才反应过来自己身在何处。
刚才脑子一片空白,本能驱使他向潜意识认为安全的地方靠近,可当时在海滩说了那些话,现在又主动靠近她......
就像在厚着脸皮在服软求救!
池生咬住腮肉,不想去看林鸢现在的表情。
林鸢倒没想那么多,只是眼前有两排小刷子似的睫毛抖个不停,像蝴蝶扑闪翅膀,看得她心里痒,没忍住伸出了罪恶之手想摸一摸。
“让你先去和那位客人道歉,你聋啦?”经理呵斥道,走过来想要拉扯池生。
林鸢带着遗憾收回蠢蠢欲动的手。
“你不管吗?”诛天好奇。
林鸢端起面前那杯鲛人泪,闻了闻又放下:
“他让我别多管闲事。”
“啧啧,话说回来,这性格孤僻,出生好像也不好,到哪都有人找麻烦,连同族都欺负他,搁谁身上久了都得心里变态。”诛天唏嘘道。
林鸢瞥了眼身旁的人,根骨天赋容貌均是顶尖,却注定是别人的踏脚石。
“命啊——”诛天唱戏般叹道,“天安排他是他,他就成不了别人。”
是吗?
她收回视线,余光掠过藏在桌子下面那只苍白的,攥得死死的拳头。
“好了,一点小事,”陆玄看不惯经理欺软怕硬的嘴脸,“下去吧。”
帝姬这才掩唇一笑,说:“都是同学,闹着玩的。”
李涛言捧哏:“就是就是,开个玩笑嘛,池生,你该不会生气吧?”
池生扯住袖口擦了擦马甲:“闭嘴吧,你口水喷到我了。”
“噗,咳咳。”有人没忍住笑喷了又马上憋了回去。
李涛言脸上扭曲一瞬,心里暗骂,妈的待会儿看你还怎么得意。
帝姬端起酒杯,娇媚的声线盖过众人的议论声:“诸位——这第一杯,本宫要敬在座各位,感谢当日维护之情,请。”
说罢遮住半面仰头喝下,随即朝众人亮了亮杯底。
“好!痛快!”
“帝姬太客气了。”
“我们才要谢谢你,这么高级的地方,今天算是见过世面了!”
众人七嘴八舌抬高气氛,帝姬嫣然一笑,艳光四射,她举起第二杯酒,道:“这第二杯,本宫想单独敬陆玄。”
底下有人开始起哄。
“那天要不是你,本宫真不知道能不能活着走出考场,”帝姬眼波流转,看向身边人时全是不加掩饰的情意,“你是我的恩人,从今天起也是我鲛人一族的恩人。”
陆玄轻咳了一声,这目光太过火热,他有点顶不住。
马莲急忙小声道:“不好林鸢,你又多了一个情敌。”
林鸢:“……”
我谢谢你的提醒。
帝姬笑着睨了眼一旁挂着假笑的秦丝瑶,才施施然举起第三杯:“这第三杯,本宫要敬你,林鸢。”
“当日本宫命悬一线,后来听旁人讲,是你一刻不停为本宫输送灵力,才得以有一线生机,理当重重酬谢——”
“只是……”帝姬轻蹙娥眉,“本宫尚有一事不解……”
林鸢眉一挑:“哦?”
"本宫与陆玄算是旧识,他的为人本宫最清楚不过,出手相帮也在情理之中,"说到这里帝姬娇媚一笑,随即意味深长地看向林鸢。
“但你我原本素不相识,为何会如此倾力的救治本宫?”
“因为,”林鸢挺直腰杆,理了理衣襟,一脸正气:“助人为乐使我快乐。”
马莲:“噗。”
“哦?”帝姬眉梢一挑,“那想来是本宫误会了。”
陆玄好奇:“误会什么?”
“也没什么。说来也是本宫的不是,因为本宫的身份,周围经常会出现一些趋炎附势,不怀好意之人。毕竟……”帝姬饱含深意地睨了一眼林鸢,“一般人怎么会无缘无故拼尽全力去救一个陌生人呢。”
这话翻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