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穿透青砖堆积的屋檐,越过枝繁叶茂的园林,遗漏的光线像是金粉一样洒落庭院遍地。
一位身着苏芳色翻折领回鹘装,头戴金镶玉桃形发冠的柔美贵妇正斜躺在铺了软榻的贵妇椅上,一边享受着丫鬟轻轻扇起的微风,一边假寐。
真真是岁月静好!
“娘啊!!娘!!救命啊!”
突然从远处传来一阵声嘶力竭的喊叫声打破了整幅唯美的画卷,也打扰了美妇的清梦。
只见她轻皱眉缓睁眼,慢慢坐直了身子,望向伴随着呐喊飞奔而来的人影。
“叫什么叫!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娘要死了!”
美妇一张嘴属实是平地一声雷,所有绮丽全部烟消云散。
大喊救命的少年对于美妇的脾气显然是司空见惯了,一把鼻涕一把泪地扑到美妇怀里。
“娘啊,我姐又疯了!她刚刚居然偷看我洗澡!!我的名节!我的贞操!全都没有了!呜呜~”
美妇面上虽不耐烦但手上却是轻柔地拍着少年的脊背,她拉着少年双臂让他缓缓起身。
“快擦擦泪吧,看把我家小郎君委屈的。”她拿着手帕替少年擦了擦泪,“你姐呢?”
穿着轻纱薄衫的如玉清朗少年气得一喘一喘地摇了摇头。
“不知道,我外袍都没穿,直接跑过来了,娘啊,你一定要为我做主啊!”
美妇看着委屈巴巴的小儿子心疼不已,美目环顾了一下四周后直接出声。
“阮溪月!还不赶紧出来!”
院子里寂静无声,丫鬟仆人大眼瞪小眼也不敢说话。
片刻,从距离众人不到两米的树丛里,爬出来一个身穿桃粉色曳地长裙的貌美女子。
“娘啊~别生气嘛~我可以解释的~”
看着一脸谄媚笑意的女儿,美妇也是气不起来。
但是这姐弟俩一个月里来来回回的都好几次了,吵得她偏头痛都要犯了。
明明是龙凤胎的双生子,性格竟差异如此之大,儿子胆小体弱,女儿却乖张跳脱。
“别嬉皮笑脸,来跟你弟弟道歉!都多少次了,怎得总欺负你弟弟。”
阮溪月看着站在娘亲旁边用手捂脸挤眉弄眼,还一直假哭的弟弟咬牙切齿道。
“好弟弟,姐姐错了~以后再不偷看便是了。”
阮溪月的双生弟弟阮溪明,用袖子擦了擦“真情实感”的鼻涕。
“看在娘亲的面子上,下不为例!你给我一百两银子这事就算过了。”
阮溪明靠着“自毁清白”这个月已经混了快五百两了,轻车熟路地提出条件,等着阮溪月乖乖掏钱。
看着一旁虎视眈眈的母亲,阮溪月非常爽快地掏出了银票。
阮溪明也不多呆,拿着银票就蹦蹦跳跳地离开了。
“娘~你看你儿子惯会勒索打劫不学好,就你还觉得他是小可怜呢。”
阮溪月不顾身上沾染的尘土,径直走向美妇趴在她腿上撒娇。
“谁叫你总是挑逗他~等你爹知道了可不就是银子的事了,定会罚你把《女戒》抄上五百遍。”
阮溪月的祖父是太宣王朝的镇国大将军,在抵御边疆匈奴大军、收复五座城池之后,被太上皇亲封为镇国大将军。虽已年过五十,但仍镇守边疆报效朝廷。
而其父阮传堂却不似祖父,他文质彬彬,爱好诗书礼乐,甚至还有些迂腐,既无武将之能、也无庙堂手段。年近四十的阮传堂也只是个从四品的礼部侍郎,除了日常打卯上朝之外,就爱闲赋在家和夫人谈情说爱,管教子女。
听到父亲的名号,阮溪月就头大。
“快别提我父亲,听着就头大,娘啊~你为什么要嫁给他,你要不嫁,估计我爹就可以名正言顺出家当和尚了。毕竟再没有人比他会念了。”
阮溪月的话逗得美妇笑得眼泪都出来,连一旁服侍的下人,都忍不住笑出了声。
“哈哈哈,你这丫头~叫你爹听到,又得罚你跪祠堂了。”
“什么话不能让为夫听到啊,夫人~”
从远处飘来的油腻且雄浑的男中音,将阮溪月恶心得直打颤。
她揉了揉身上的鸡皮疙瘩,赶忙起身准备离开。
“娘,时候不早了,我先走了。”
不等她娘反应过来,阮溪月直接跑了个没影。
阮溪月头也不回一口气跑回了她的溪月阁。
她的大丫头思春张大嘴巴看着从外面跑回来的阮溪月。
“小…小姐,你不是在屋子里小憩吗?怎地从外面跑了回来?”
她明明记得一个时辰之前,小姐说乏了想小睡一会儿,她一直守在门口的,怎么出去的?!
“哦,我翻来覆去睡不着,就翻后面的窗出去找小圈儿了。”阮溪月的小名叫小媛儿,阮溪明叫圈儿,而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