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爱卿听了许久,以为如何?”
皇帝将手里的册子放下,抬眼扫视了一圈看热闹的其他臣子。
这一看,其他人可就遭了殃,谁看不出来这哪里是什么强抢民女、纵马行凶的案子。
区区小案子用得着搬上朝堂议论吗?这后头汹涌的分明就是萧臣毅和宇文孤的党派之争。
这两个人可都是皇帝眼前的红人,皇帝自然是手心手背都是肉,全想安抚不是那么容易的事儿。
“启禀圣上,臣以为萧王言之有理,天子脚下不可长其歪风,应以绞刑示众!”
有愤愤不平迎合萧臣毅说法的,自然就有与宇文孤站在同一阵营的。
“圣上,仙人跳的风气难道就不该制止吗?刺史公子纵然有错,却也是女子失德在先!”
文臣武将你一句我一句,这矛盾算是成功的转到了大臣们身上,皇帝松了一口气,他隐身了。
只不过朝堂毕竟是森严庄重的议事之地,吵吵嚷嚷终究不成样子,他看着争吵即将进入白热化,众人面红耳赤之际,及时开口叫停。
“众爱卿意见不一,叫朕难做。萧王与宇文孤,既然各执一词,这案子便由两人协同京都县衙审理,朕乏了,退朝。”
协同京都县衙,那便是皇帝要做甩手掌柜,单看这两人势力如何相争,谁的本事更高一筹。
这何尝不是一种御下的手段呢?萧臣毅看的通透,却也可惜了那白白落了一身伤残的花样女子。
离开了朝廷后,萧臣毅便第一时间赶往了县衙,县官老爷前脚才接着圣旨,后脚就看见了萧臣毅,只觉得冷汗都下来了。
他端着一脸谄媚的笑容迎了上去,话则是挑着萧臣毅爱听的说。
“萧王跑这一趟辛苦了,事情下官已经听说,这女子何其无辜,定要给百姓一个说法!”
萧臣毅的眸子微微下垂,扫了一眼好似哈巴狗一样的县官,他怎么记得女子家属第一时间就报了官呢?
这人倒是一个实打实的人精,既然借着身体抱恙不在县衙的名义拒绝受理。
当时如此滑头的人,真的会因为自己的到来而突然变得公正廉明?萧臣毅不信。
县官被萧臣毅的眼神看的心里有些发毛,行为举止越发规整了,他主动找来了当时上诉的状书,请萧臣毅落座在自己的位置。
“下官夜就是当天不在县衙,否则这种恶劣的时间断然不会闹到朝堂之上……”
县官正努力给自己塑造公正廉明好形象的时候,外头一个脚步传来,随即就是宇文孤那张带着笑容,似笑非笑的脸。
“青天大老爷,别来无恙。”
短短九个字,县官原本还流畅的话语瞬间就磕磕巴巴起来,他这巴掌大的地方竟然又来了一位煞星。
虽然接到圣旨的时候就猜到了这一幕避无可避,但两个人分开到来,至少还能前后讨好。
狭路相逢,可就是夹在中间,难以游说了。
“怎么,一看到本司长就哑巴了?本司长长的很吓人吗?”
宇文孤懒洋洋的在一旁的陪审椅子上坐了下来,目光看似落在县官身上,实则却落在了其身后的萧臣毅身上。
县官的官服都被后背的冷汗打湿了,他头摇的好似拨浪鼓一般,努力平息心跳。
“宇文司长说笑了,您能来县衙,放县衙蓬荜生辉。有两位联手,这谜案肯定能水落石出!”
这话很讨巧,两边都夸,两边都不想得罪。
萧臣毅对这种事故圆滑之人倒是无所谓,只当是耳朵里进了点不必要的垃圾。
而宇文孤却最不喜欢这种墙头草,朝堂里就是这种人太多了,才导致迟迟无法扳倒萧臣毅这种拥兵自重的权贵。
“本司长已经将人证给带来了,他便是收了银钱的女子家属,这事儿一看就明了,萧王以为何须再审?”
宇文孤拍了拍手,外头一个布衣的女子快步前来,盈盈跪下。
“小女的事儿,确实已经得到了赔偿,民妇愿意作证……”
布衣加身,手腕间却似乎有莹莹之光流转,萧臣毅的嘴角忍不住上扬了一下。
他知道面前这个妇人,是那伤残女子的后娘,
真要说起来,要不是面前妇人多事,这案子不至于让宇文孤钻了空子。
“案件诉讼,势必要讲求受害之人的意愿,一个不疼孩子的后娘,取信度可见一斑。”
萧臣毅轻飘飘的驳回,甚至坦然的点出了妇人的身份,害的妇人用了脸。
但她还是横着脖子,硬撑着面子给自己狡辩。
“冤枉,小女虽非民妇所出 但在家中一向宠爱有加,不曾苛待……”
话还没有说完,只见一只毛笔破空而来,直直飞向了那妇人的袖口位置。
袖子被这力道往后一带,露出手腕的同时也让人看见了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