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汉尼拔·莱克特比你想象的认识你的时间更早。
他以莱斯顿的身份靠近你,获得你的信任时,就在思考如何将你变成恶魔,让你偿还你父母的罪孽。
可你看起来真的很依赖他。
你的堂兄奥古斯特·维杰敏锐地发现了【莱斯特】的疑点,在你们去阿尔卑斯山写生时给你发了消息,但当时的你正沉醉于自然的美景和友人中,无暇发掘汉尼拔·莱克特正翻阅着你的手机,把消息记录一条条删掉,抹去了【莱斯特】存在的痕迹。
因为他有点后悔了。
他不想让你变成他这样的恶魔。
他喜欢你海蓝色的眼瞳,喜欢你对他无保留的信任,喜欢你对纯粹艺术的深奥见解,喜欢你们同频同调的灵魂。
阿尔卑斯山多云的深蓝色天空衬的高高的山脊很是显眼,草地上开着数朵金色小花,散发着神秘芬芳,飞鸟犹如上界的使者,飞进童话般的世界中,再影影绰绰地消失在远方。
在这段旅途的最后三天,他为你演了一场【莱斯顿之死】。
你眼睁睁地看着他从悬崖一跃而下,在那一刹那你感觉你的心突然停止了跳动,窒息般的痛苦从心逐渐蔓延到全身,紧接着是胸口撕裂的楚楚难噎。你的心又开始了跳动,但是滂滂的心跳仿佛震耳欲聋,你自以为还在半梦半醒的状态,想向前走一步,却直接摔到在地上。
悠扬的大提琴声从耳畔刮起。你感觉头昏昏沉沉的,意识不受控制地跌入渊底。
那个时候,他从大石头后面走出,循着原本的山路,将你放在了山腰上的旅店。
“希望你可以想起我,我的小伊莎。”他说,俯下身在你的额头上轻轻落下一吻。“但不是现在,抱歉。”
【15】
此后他也一直关注着你。看着你逐步接手马尔克斯家族的事务,看到你成为画坛上冉冉升起的明星。他嫉妒这么多人都可以肆无忌惮地靠近你,哪怕你只是表示客套性的关心,心中也有蚂蚁在啃食着焦灼残破的心灵。
他成为了你的心理医生,听着你诉说生活中的一切小事,他都觉得是他无法感受到的有趣。
那个叫做奥古斯特·维杰的堂兄也时常出现在你身边,是他作为【莱斯顿】时所未能觉察到的。那个维杰会尝试做【莱斯顿】和你做过的事,和你聊艺术、谈哲学,你渐渐地表现出喜欢叔本华,喜欢荒诞哲学——这是汉尼拔·莱克特所不允许的。他不允许你喜欢别人。
你怎么会喜欢别人呢?你不该喜欢荒诞哲学的,你不该的。
“伊莎,我想这首大提琴曲能帮你减轻烦闷。”
于是他把唱片按在唱片机上,悠长的旋律和声音一起模糊了你的视线。
“小伊莎,好梦。”
他会在你的额头上印下一吻,和你说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