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婢王承恩,问皇后娘娘金安!”
“王公公快请起!”
周皇后亲自上前搀扶,把王承恩吓了一跳。
“不知皇后娘娘有何吩咐?”
周皇后先是屏退左右,然后幽幽叹了口气。
“本宫听闻,今日在奉天殿上,陛下号召百官募捐,可有此事?”
王承恩点点头,回道:“确有此事。”
“国丈爷捐了多少?”
“回娘娘,国丈爷带头捐纳白银五百两。”
周皇后闻言,脸色很难看。
自己的爹是当朝国丈,受封侯爵,弟周鉴是锦衣卫高层。
周家人前显贵,如今国难当头,竟然只肯拿出五百两,说出去不够丢人的。
“听说陛下派你出宫,可是去周府?”
“回皇后娘娘,正是。”
“陛下怎么说?”
“这个……”
王承恩顿时踌躇起来,毕竟在大明朝,有后宫不得干政的规矩。
周皇后见状,便说道:“此事关系到本宫的父兄,是本宫的家事。”
王承恩只好说道:“陛下只说了一句话,破巢之下,焉有完卵。”
“破巢之下,焉有完卵……”
周皇后苦笑一声,然后拿出一沓银票。
“这是本宫平日里攒下的积蓄,劳烦王公公转交国丈。”
王承恩接过来,看了一眼,一张一千两,总共是五张,就是五千两。
他跟随崇祯皇帝多年,深知后宫也不宽裕,平日里吃穿用度,都是能省则省,能简则简。
这五千两恐怕是周皇后全部的积蓄。
“今日之事,还请王公公代本宫保密,莫要对外人提及。”
“奴婢知道了。”
王承恩收起银票,躬身告退,出宫前往周府。
此行只用了一个时辰,便返回乾清宫复命。
“奴婢已将陛下的话带到。”
朱由检问道:“国丈怎么说?”
“国丈爷说,只靠着朝廷俸禄,还要养活一大家子奴仆,家里确实没有余粮。”
“哼!”
朱由检冷笑一声,说道:“既然如此,那就别怪朕不讲情分了!”
王承恩隐隐感觉到要出事,想到周皇后托付自己的银票,便说道:“奴婢斗胆多说一句,陛下还是等一等,说不定国丈爷想通其中的关键,愿散尽家财为国效力,尚未可知。”
“王伴伴,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朱由检明显感觉到,王承恩话里有话。
以他的性格,平日里无论出了什么事,都会尽量退避三舍。
可今日针对周家,似乎话有些多了。
王承恩本就没什么心机,见状,赶忙跪倒在地。
“奴婢万死,奴婢有事隐瞒陛下!”
“说!”
“是,是……”
王承恩咽了口唾沫,说道:“奴婢出宫之前,皇后娘娘给了奴婢五千两的银票,并吩咐奴婢转交给国丈爷……”
“然后呢?”
“然后,然后……奴婢亲手把银票交给了国丈爷……”
“没了?”
“就,就……没了!”
朱由检想了想,说道:“既然皇后有这份心意,朕就再给周家一天时间,你要记住,这件事不可对外人提起。”
“奴婢遵旨!”
王承恩浑身是汗,不知道这件事办的是对还是错。
这时候,一名小宦官迈着小碎步上前,说道:“启禀陛下,锦衣卫指挥使骆养性求见!”
朱由检点点头:“宣!”
骆养性迈步走进,躬身跪拜。
“臣骆养性,问圣躬安!”
“朕安!”
朱由检摆了摆手,然后问道:“如何了?”
骆养性先是看了一眼旁边的王承恩,似乎有所忌惮。
王承恩会意,便说道:“奴婢告退!”
“站住!”
朱由检突然将他叫住,脸上带着些许不耐烦。
“你身为司礼监掌印,手里握着批红权,还掌握着东厂,当下山河飘摇,朝臣各怀心思,朕能指望的唯有厂卫!”
“可是,你再看看你自己的样子,做事唯唯诺诺,总想着当个老好人,谁也不得罪,你觉得可能吗?”
王承恩慌忙跪倒:“奴婢万死!”
朱由检看了一眼骆养性,继续说道:“厂卫是鹰犬,更是悬在百官头上的一把刀!如果这把刀太钝,还能震慑百官吗?”
王承恩汗如雨下,这些年来,东厂确实不如以前那般令人闻风丧胆。
其实这件事的根源还在崇祯皇帝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