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兴帝自上次中毒之后,身体愈发沉重,以往批阅一整日的奏折也不过感到腰酸背痛,如今不过半日便疲惫不堪,身上更是哪里都不舒服。
他知道是余毒未清的缘故,太医署的御医也都说过,毒性虽然没有蔓延,但总归会对身体有所影响。
永兴帝自然不悦,但也只能等着第二枚解药送来。
也不知吃了解药之后,他的身体是否会恢复如初,还是终究会受到影响,如果是后者,他又该如何?
入夜,汪公公带着喜色从外进来,笑着禀告:“陛下,老奴刚收到的消息,赫连太子送来的解药明日便能到了。”
永兴帝郁结多日的心情顷刻转喜,眉眼上扬,“明日就到?”
“是的陛下。”
“太好了,让林笙来见朕。”
“是!”汪公公转身就要走,突然又像是想到了什么,迟疑着回身,小心翼翼的说:“陛下,羽林卫如今是辰王殿下掌管,此事是否知会辰王殿下一声?”
永兴帝皱了皱眉,随意摆手:“不必了,皇儿近来心思都在边疆,不用让他烦心,交给林笙去办。”
汪公公低眉顺眼的应下,匆忙出去传话了。
——
辰王府。
永兴帝让林笙去接应解药的事情,很快传到了萧北乾耳中。
萧北乾端坐在书房里,悠闲的品着茶,面色平静的听着林夏汇报宫里传来的消息。
“殿下,看来陛下对您还是有所防备。”
萧北乾轻蔑一笑:“他何时对本王没有防备?如此甚好,林笙这根刺,是时候拔除了。”
“殿下,丞相那边……”
“舅父做事向来细心,不必多虑,倒是端王府那边,派人盯着些,本王接手了羽林卫,他怕是要坐不住了,若是狗急跳墙,那就连他一并拔除。”
林夏闻言眼睛亮了亮,高声应下:“是,属下这就去办。”
深夜,京都城外十里亭。
一队人马趁夜而行,在官道上狂奔,俨然匆忙赶路的模样。
夜风簌簌,官道两边的灌木丛里突然窜出数个黑衣人,他们一个个蒙着面,手里握着闪烁寒光的长刀,逼停了骑马夜行的人。
骏马受了惊,发出嘶鸣声,在黑夜中显得尤为刺耳,为首一人身前绑着不大不小的木匣子,他下意识的按住了木匣子,知晓他们是冲着木匣子而来。
“大胆狂徒怎敢阻拦,我等是朝廷的人,尔等是不要命了吗?”
他们奉命护送陛下的解药,一行六人虽然都是有点本事的,但对方人多,显然是有备而来,万一陛下的解药出了事,赔上他们全族的命都不够!
挡在他们面前的黑衣人讽刺一笑,瓮声瓮气的说:“拦的就是你们,交出解药,不然死!”
“放肆!这是陛下的解药!”对方既然知道解药,也就知道这解药的用途,看来是有人想要陛下的命!
谁这般大胆!
为首的人死死按住了身前的木匣子,他知道这件事情已经不是他能掺合的了,只怕今晚他们都要被留在这里。
可是他不能束手就擒,他身上背着的不仅是陛下的命,还有他一家老小的性命,至少他要搏一搏,不能轻易放弃。
“诸位,奸贼猖獗,意图谋害陛下,我等就算拼了这条命,也要把解药送到陛下手中,其中利害诸位应当明白!”
他身后的五个人面面相觑,都很清楚他的话是什么意思,如果解药不能送到陛下手中,他们的命以及他们家人的命,都得赔上!
人都是怕死的,可一旦他们有了更想守护的东西,拼了这条命又何妨!
思及此,他们异口同声的说道:“老兄,我们护送你离开,若是老兄因此获赏,还请多多关照我等的家里人。”
为首那人明白他们是赌上了性命,沉声应下:“诸位放心,我会记住你们的恩情。”
他们是要用自己的命换他的命,救命之恩他定不会忘!
其实他们没有别的路可以选,就算这个人会过河拆桥,他们也没办法,只盼着他们这条命,能换来一些赏赐,而不是因为这次的任务,害得全家人与他们一起下黄泉。
“杀!”为首那人抽出腰间佩刀,纵马冲向了那群黑衣人,黑衣人显然早已商议好战术,快速分成两队人马,一队主攻剩下的五个人,另一队人马盯着为首那人,准确的说,木匣子在谁身上,他们就盯着谁!
带着木匣子的人见状,眼里都是绝望,他一个人又怎么打得过这么多人,难道今日注定要被留在这里,他的家里人也注定要受他所累?
他被团团围住,拉着缰绳慌乱的四下环顾,他的内心充满绝望,眼底都是不知所措。
“你们究竟是什么人!怎么敢抢夺陛下的解药!”
“这不是你该问的!杀了他!”
为首的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