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鸣舟目光深沉的看着霍云卿,她这是在心疼辰王的身世?这般反应倒是对得起他那外甥的一片真心。
“霍姑娘,我曾想过杀了你,我们走的是一条死路,稍有偏差就会万劫不复,我可以死,但我不容许失败,你的存在会让北乾动摇,所以……”
“丞相大人,您不觉得很残忍吗?你我都有无忧无虑的童年,丞相大人您生在孟家,从小到大锦衣玉食风光无限,后来您深陷家仇大恨,您很痛苦,从此您再也没睡过一个好觉,再也没真心实意的笑过,可是辰王殿下呢?”
孟鸣舟神色复杂,无言以对。
霍云卿是心疼了,她心疼到难以言喻!无以复加!
“辰王殿下自出生便注定悲苦,他的父亲是他的杀母仇人,他的舅舅要他背负仇恨,他是如何长大的?他是如何变成现在这般深谙隐忍的?”
霍云卿哭红了眼睛,所有人都以为辰王殿下是这世上最幸运的人,生在帝王家,生母是皇后,舅舅贵为丞相,他的父皇更是纵容他宠溺他,自他出生起就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他是尊贵的皇嫡子,是所有皇子羡慕而不可及的辰王。
可是只有他自己知道,他所拥有的一切都是假的,陛下的纵容和宠爱源于愧疚,甚至有可能是为了养废他。
别人都有童年,可贵为皇嫡子的他却只能活在仇恨之中!
霍云卿都快要心疼死了,也要愧疚死了。
前世她被赐婚给萧璟丞,他是怀着怎样的心情夜闯她的闺房,问她愿不愿意放下一切,和他仗剑走天涯的?
她为什么不答应他?她凭什么拒绝他!
前世的萧北乾又是如何做出决定,自请镇守边疆的?
他怎么能镇守边疆?他和孟丞相筹谋多年,为的不就是报仇吗?她有什么好?她一个眼盲心瞎的蠢货,哪里值得他这样做?
霍云卿捂住脸泣不成声。
孟鸣舟感慨不已,见霍云卿如此,他是欣慰的,至少可以证明他的外甥没有爱错人。
“霍姑娘,之前是我对不住你,你可以不原谅我,但请你不要因为我的缘故,与北乾生了嫌弃。”
霍云卿没有回答他,她埋首于掌心,肩膀颤动着,滚烫的泪水从她掌缝间滑落,染湿了她的衣衫。
孟鸣舟没想到她会这样伤心,忍不住出言安抚:“霍姑娘,你还好吗?”
“我不好。”霍云卿随手抓起衣衫胡乱抹掉了脸上的眼泪,她一双眼赤红,眼底深处尽是凶狠。
孟鸣舟被她的眼神吓到了,此刻的她看起来不像是闺阁姑娘,更像是战场上的杀神,明明穿着素色的衣衫,却仿佛浑身沾染着鲜血,背负人命无数。
“你们不让萧北乾好过,那就谁也别想好过!”霍云卿站起身,赤红如血的眼睛盯着孟鸣舟,狠声道:“我要他做皇帝!”
孟鸣舟听罢心头狂跳,下意识的环顾四周,意识到这是在他的地盘,才松了口气。
“霍姑娘,你疯了吗?”
此刻的霍云卿无比清醒,她比任何时候都要清醒。
“丞相大人,难道您不想让辰王殿下坐上皇位吗?当今圣上欺你孟家,您应该最清楚,只有登上皇位,才有真相大白的一日!”
孟丞相不得不承认,霍云卿所言极是,可这是痴人说梦。
“霍姑娘许是没有看清时局,陛下虽然对辰王有求必应,但实际上诸位皇子中,只有辰王殿下没有实权,陛下美名其曰舍不得辰王辛苦,实则他对流着孟家血脉的人有所忌惮。”
孟鸣舟说到这里,讽刺的笑了笑。
“陛下也怕他百年之后,所做的一切都被人翻出来,毁他一世英名,所以陛下绝不可能让辰王继承大统。”孟鸣舟目光沉沉的看着霍云卿,“霍姑娘,你可明白我的弦外之音?”
霍云卿当然明白!
“丞相大人的意思是,陛下绝不可能让我和辰王殿下在一起?”
孟鸣舟颔首:“陛下忌惮孟家,更忌惮你们霍家,他不会容许北乾有百万雄狮做筹码。”
“无妨,我可以等,陛下总有死的一天!”
孟鸣舟又是心惊,霍云卿这是疯了吗?她怎么敢说这般大逆不道的话!
“霍姑娘?”
“丞相大人这是什么表情?难道您不想他死?”
孟鸣舟听了这话,顿时收敛了情绪,面色恢复如常。
“霍姑娘方才说要让北乾做皇帝,你知道这很难。”
霍云卿嗤笑了声,于他人来说或许是很难,但对她来说不过是复刻前世的路罢了,前世她能把萧璟丞扶上帝位,今生不过是换个人,又有何难!
“霍姑娘看起来有十足的把握。”孟鸣舟眯了眯眼睛,他不明白霍云卿到底哪来的把握。
“丞相大人不是说了吗?陛下忌惮霍家,所以不敢让霍家的女儿嫁给辰王殿下,可是谁说非要嫁娶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