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敢忘?”孟鸣舟失望的看着萧北乾,怒声道:“殿下心中有情,只怕什么都忘的干干净净了吧?殿下忘了您的母亲是怎么死的,也忘了孟家为何人丁单薄,殿下为了一个霍云卿,甚至不惜关了武馆,多年筹谋一夕幻灭,如此后果殿下还未吃到教训吗?”
“舅父,这些都不是霍云卿的错,您不该对她下手。”萧北乾抬眸,那双赤红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孟鸣舟:“本王知道,舅父行刺本王,赌的便是霍云卿会舍命相救,舅父所料不错,她差点受了伤。”
他和霍云卿在马车上,那箭矢是冲着他而来,可霍云卿本能的扑在他身上,要不是他反应快,利箭便会穿透她的身体。
“舅父,不要再针对她,她已然在风口浪尖。”
“身为霍家女,这就是她的命!”孟鸣舟说完又道:“殿下也有殿下的命,你们注定无法在一起,霍家满门忠烈,绝容不下你我所做之事,终有一天你会与她站在对立面,甚至兵戎相见,和她的父兄相互残杀。”
萧北乾沉默良久,缓缓吐出两个字:“未必。”
“殿下心中早有答案,又何必自欺欺人?”
“舅父……”
萧北乾神色落寞,说不出话来了。
孟鸣舟叹息一声,上前将他的手强行掰开,把刺入他掌心的碎片仔仔细细的取下来。
“北乾,我们没得选。”
萧北乾苦涩的笑了笑,他抬眸看向孟鸣舟,眼里尽是化不开的忧郁。
“舅父,答应北乾一个条件吧。”
孟鸣舟沉沉叹息,心知肚明的问他:“你想让我不再做伤害她的事情?”
萧北乾缓缓点头:“舅父最是明白北乾的。”
“只要我答应你,你就不会再与她牵扯不清吗?”
萧北乾迟疑半晌,才艰难的吐出一个字来:“是。”
“好,我答应你。”孟鸣舟拍了拍萧北乾的肩膀:“北乾啊,你命苦,是舅父害了你,倘若你什么都不知道……”
“舅父。”萧北乾自嘲一笑:“倘若北乾一无所知,便只能浑浑噩噩的等待死亡,倘若没有舅父教导,北乾也不过是个草包皇嫡子罢了,又怎斗得过他们?”
孟鸣舟重重叹息,他眼神复杂的看着萧北乾,终是再次拍了拍他的肩膀,沉声道:“北乾,远离她,才是保护她,你明白这个道理,对吗?”
萧北乾神色落寞,轻声回:“北乾明白。”
孟鸣舟满意的点头,回到了原先的位子重新入座。
“陛下过问了你遇刺的事,近日如妃应当会安分一些,你的目的达成了。”
萧北乾收敛情绪淡笑了声:“果然什么都瞒不住舅父。”
“我能看出来,别人也能看出来,你表面上像是保护了她,可实际上也为她引来了更多灾祸,北乾,舅父早就说过,你护不住她。”
萧北乾沉默不语,他换了一只白玉茶盏,重新倒茶,再若无其事的品茶。
孟鸣舟沉沉叹气,起身道别:“传府医处理你手上的伤,舅父先回去了。”
“舅父慢走,恕北乾不远送了。”
孟鸣舟又是一声叹息,转身离开。
林夏闯了进来,看到他家王爷手上的伤,连忙去传唤府医,伤口包扎好后,林夏站在一旁欲言又止。
萧北乾眉头皱了皱:“有话就说。”
林夏不敢隐瞒,小心翼翼的说道:“殿下,霍姑娘来过。”
萧北乾浑身一僵,而后声色冷漠的吩咐:“她若再来,就说本王不见客。”
“殿下……”林夏心里不是滋味,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
“出去吧。”萧北乾此刻只想一个人静一静。
林夏懂他,默默的退了出去。
书房里太安静了,安静到他能够听到自己的心跳声,平静又迟缓,像是一滩再不会起波澜的死水。
萧北乾打开抽屉,从中取出一只不大不小的锦盒,锦盒里是一枚细小的珠子,那珠子米粒大小,扔在地上也不会引人注目。
他将珠子捏在指尖痴痴的看着,仿佛透过这颗珠子,他能看到他想见的人。
——
霍怀修的生辰宴在即,霍云卿接了采买的任务,一大早就带着人出门了,买完还不算晚,她便让其他人先回去,只身一人来到了辰王府。
昨日没见到萧北乾,今日反正在外面,采买的地方又离辰王府比较近,她就过来了。
岂料她被门房的人拦住了。
霍云卿不可置信的指着自己的鼻子:“我唉,你们家王爷连我都不见?”
门房的人面面相觑,都是为难的赔着笑脸。
“霍姑娘,实在对不住,殿下有令,还请您莫要为难卑职等。”
霍云卿双手叉腰,气恼道:“不是,他又怎么了?前几日还恨不得八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