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天星华之下,萧北乾的眉眼倒映在她眸中,生死两世,他们从未这般亲近过。
萧北乾,萧北乾……
她历经轮回,念了两辈子的人,此刻近在咫尺。
霍云卿缓缓闭上了眼睛,以那一抹红去迎她的月亮。
萧北乾知道霍云卿向来是放肆的,而他……乐意纵容她。
温热的气息越来越近,他们都不愿清醒,哪怕深知后果,也甘之如饴。
“云卿……”
“云妹……”
两道焦急的呼唤声先后响起,霍云卿身躯僵凝,本能的睁开了眼睛,对上了萧北乾那双格外清醒的眼眸,她顿觉无地自容,原来只她一人沉沦而已。
萧北乾感官敏锐,几乎在瞬间恢复清明,他揽着她的腰肢带她起身,将她笼罩在墨色的大氅中。
不远处传来林夏的声音:“霍三公子,莹安姑娘,殿下不想被打扰,还请二位见谅。”
萧北乾背对着他们,霍云卿被藏在他怀里,她什么都看不到,只能听到他们的交谈声。
“北乾哥哥是有什么心事吗?”
“回莹安姑娘的话,卑职也不太清楚。”
“好吧,那你有没有看到云卿?”
“霍姑娘吗?卑职没有看到。”
“你确定云妹是往这个方向走的?”
“是啊,我明明看到了。”
“那她怎么不在这儿?”
“我哪儿知道,再找找吧。”
孟莹安和霍怀宁的声音渐行渐远,萧北乾适时松开了她,她也识趣的后退了两步,与他拉开距离。
霍云卿抬眸看着他,似有不甘的问:“殿下不想让他们发现臣女?”
孟莹安和霍怀宁都是值得信任的,就算被他们看到了又怎样?
萧北乾倒是信得过霍怀宁,但孟莹安不行,她那张嘴可藏不住秘密。
“何必平添麻烦。”
麻烦?
霍云卿笑了笑,又后退了两步。
“殿下所言极是,他们来寻了,臣女不便久留,先告退了。”霍云卿说完便匆匆走了,仿佛是在逃离。
她以为前世种种,是因为萧北乾心中有她,可她一次次的靠近,换来的是他一次次的推开。
梦该醒了。
——
霍云卿回到临时搭建的营地没多久,孟莹安和霍怀宁也回来了,二人正互相埋怨,在看到霍云卿的时候又瞬间冰释前嫌,欢天喜地的朝她奔来。
“云卿,你跑哪儿去了?怎么找你都找不到。”孟莹安挽着她的手臂,整个人挂在她身上。
霍云卿笑着回她:“我在附近随便走了走。”
“那你怎么不喊我?”
“我……”
“云妹,你眼睛怎么了?”霍怀宁见她眼眶红红,像是哭过,忍不住打断了她们。
孟莹安立马去看她的眼睛,霍云卿抬手揉了揉,不甚在意的反问:“我眼睛怎么了?”
“云卿,你眼睛好红,你哭了?”
“我哭什么?”霍云卿随口解释:“可能是被风吹的吧。”
孟莹安一想也是,无缘无故的她怎么会哭?肯定是霍怀宁小题大做了。
霍怀宁松了口气,只当是自己多想了。
大部队休整了一夜,次日又浩浩荡荡的赶路,于深夜回到了京都,各自回府。
霍云卿累极了,躺下就睡着了,她一觉睡到大天亮,第二日是被玲珑吵醒的。
“姑娘,宫里出大事了!”
霍云卿一下子就清醒了,坐起身急问:“出什么事情了?”
“听闻如妃娘娘在宫中遭人虐待,要不是陛下回来的及时,恐怕就没命了。”
霍云卿脸色骤变,“你还知道些什么?细细说来。”
“奴婢听闻陛下走后,各宫嫔妃就对如妃娘娘展开了疯狂的报复,不给她吃不给她喝,又要吊着她的命,日日鞭打她,羞辱她,甚至,甚至……”
“甚至什么?”
“甚至扒了如妃娘娘的外衣,让她在雨中跪了一天一夜,如妃娘娘的腿可能废了。”
“腿废了?”
玲珑点头:“听闻如妃娘娘寒气入体,又没有及时医治,膝盖落了疾,就算以后能站起来,也会经常发作,不可能再像正常人一样了。”
霍云卿的脸色变了又变,问道:“你是怎么知道的?”
“外面都传遍了,府中上下皆知。”
霍云卿眉头紧蹙,她总算明白如妃在打什么算盘了。
春猎之前就有传闻,如妃娘娘祈求陛下带她同去,却惨遭拒绝,因此沦为宫中笑柄,当时她就料到不再受宠的如妃将受尽屈辱。
可她没有想到这正是如妃的意图。
永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