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云卿走出偏厅,站在台阶上朝正厅门口看去。
那一红一绿两道身影不知何时被扯开了,两人互相戳着手指头,骂得那叫一个难听。
穿着深红色华服的王夫人指着绿衣美妇怒骂:“你个狐媚子,骚蹄子,都怪你这个扫把星把我们王家害成这副模样,我早就说过你是个祸害,他不听劝,他活该啊,可怜我那三个孩儿,都要受到牵连!”
王夫人哭天抢地,拍着大腿不断哀嚎。
“你自己无用,管不住自家相公,还要来怪我生了张好脸,你怎么这么不要脸呢?怎么不说自己人老珠黄遭人厌弃了?王家有喜就是你掌家有功,王家出事就是我害的?你这是什么歪理?我看你就是嫉妒我得到了夫君的宠爱!”
绿衣美妇也不是个好惹的,她生了一双狐狸眼,薄唇红润,说出口的话字字见血。
“谁是你夫君?你只是个外室,连个侍妾都算不上,如今到了我王家府上,顶多算个奴婢!要不是我宽宏大量,轮得到你这贱人在我跟前耀武扬威?”
“你宽宏大量?别来笑掉我的大牙了,要不是你容不下我,夫君早就把我抬进府了,再说了,你以为能拦得住我?这王家不是我进不来,而是我懒得进。”
“你!你这贱人!”
王夫人怒不可遏,扑上去又要打,边上的侍女连忙去拉,绿衣美妇趁机狠狠推了她一把,王夫人猝不及防,重重跌倒在地,狼狈的摔了个四仰八叉。
绿衣美妇双手叉腰,居高临下的瞪着她:“真是给你脸了,我看在你是夫君原配的份上一再忍让,你当我好欺负呢!”
“贱人,你竟敢!”
“我有什么不敢的?倒是你怎么敢的?你那三个女儿全都嫁出去了,你以后没准还指着我给你养老送终呢,我劝你对我客气点!”
“你!”王夫人仰天大哭:“夫君!我为你们王家生了三个孩子,你却宠妾灭妻,防着我避着我,反倒是对她这个贱人掏心掏肺,你怎么对得起我?你们王家怎么对得起我啊!”
徐进啧啧两声:“每次都是这两句,这王夫人也真是的。”
霍云卿挑了挑眉,仔细琢磨王夫人方才说的话,对她防备?对外室掏心掏肺?王夫人何出此言?
难道……
霍云卿脑中灵光一闪,当即看向徐进:“带我去那外室的府邸。”
徐进不明所以:“霍姑娘去那儿做什么?我们都搜查过了,啥都没有。”
霍云卿也不跟他解释,拽着他说:“别问那么多了,叫上赵御史一块过去。”
徐进虽然疑惑,但也没刨根问底,应了声就跟着她去找赵佑兴了。
赵佑兴二话不说,带上人马直奔王御医外室的府邸。
要说这王御医也真是舍得,外室的府邸是一座三进三出的院子,如今虽然没人,但也看得出往日的风光。
监察司的人搜查过,院子里很乱,花花草草都被翻过,屋子里的东西也都东倒西歪的。
徐进站在一旁说道:“霍姑娘也看到了,这院子里能找的地方我们都找过了,真没什么可查的了。”
“你是不是发现了什么?”相比之下,赵佑兴似乎很信任霍云卿,坚信她一定不是空穴来风。
霍云卿点了点头:“你们有没有发现,王夫人嘴上口口声声那外室只是个奴婢,可却任由那外室骑在她头上,表面处处针对,实则处处忍让,这不是很奇怪吗?”
徐进恍然大悟,“听霍姑娘这么一说,还真是!”
“方才听王夫人说,王御医宠妾灭妻,对正室有所防备,对外室却掏心掏肺,且看那外室嚣张跋扈的态度,显然没把王夫人放在眼里,按理说她一个外室,如今又没了倚仗,理应谨小慎微才是。”
徐进一拍大腿:“对啊!我们怎么没想到!”
赵佑兴不懂就问:“这外室凭什么如此猖狂?”
“是啊,她凭什么?”霍云卿扫视着眼前的院落,勾起一抹笑来:“除非她有所倚仗,她根本不在乎王夫人如何待她,她有底气。”
外室哪里来的底气?王御医府上的金银财宝又为什么会给他们一种不少但也不多的感觉?
答案已然呼之欲出,外室掌握着更多的金银财宝,所以她才有恃无恐。
说白了,王御医就算被人杀了,他私藏禁药也是不争的事实,他府上的金银财宝,最终落不到家眷手中。
这也是为什么那外室会说,兴许以后王夫人要指着她养老送终。
徐进明白了霍云卿的猜测,他满脸疑惑的看着眼前乱糟糟的院子,自言自语般说:“可是这院子里哪里还有能藏东西的地方?”
霍云卿也不知道,只能看向赵佑兴。
赵佑兴会意,当即下达命令:“给我搜,仔仔细细的搜!”
“是!”洪亮的声音响彻整个院落,监察司的吏卒很快行动起来,包括赵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