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云卿死死咬着牙,任由那沉重的板子一下一下的落在她身上,她倔强的抓紧了长凳,指尖都捏的发白,也不肯发出一点声音。
霍夫人别过脸,不去看她。
“娘!”霍怀宁跪行到霍夫人脚边,拽着她的衣袖求饶:“您放过云妹吧,都打了好几板子了,不要再罚了。”
“娘,她定是知错了。”
“娘……”
“你们都给我住嘴!”霍怀修和霍怀文没说两句话,就被霍夫人无情的打断了,兄弟二人只能退至一旁,不忍去看霍云卿。
“娘,儿子求求您,放过云妹吧!娘!再打下去要出人命了!”
无论霍怀宁如何求情,霍夫人都不动摇,她听着板子不断落下的声音,垂在两边的双手微微颤抖着。
“姐姐!”就在这时,霍惠然从后院跑了过来,她看到霍云卿在挨板子,回身就朝霍夫人跪下了,“娘,姐姐好不容易闯过了鬼门关,您这是要打死她吗?”
霍惠然一副心疼坏了的表情,眼泪说来就来。
霍夫人依旧不为所动,霍惠然摇晃着霍夫人的手臂,哽咽道:“娘,别打了,您就不怕打坏了姐姐吗?”
霍惠然见霍夫人不作回应,索性起身去前院推搡那些手执棍棒的护卫。
“住手,都住手啊!”
两名护卫都后退了两步,持棍看向霍夫人。
霍夫人怒声道:“打,给我继续打!”
霍夫人话音落下,霍惠然的贴身侍女春儿立即上前将她拉至一旁,霍惠然哭着跪倒在地,嘴里还在为霍云卿求情。
大姑娘在前院挨罚的消息很快传到了永乐居,永乐居的人还没从大姑娘没被砍头的喜悦中回过神来,就匆忙赶去,纷纷跪地求情。
“夫人开恩呐!”玲珑声泪俱下的朝霍夫人磕头:“姑娘被关在监察司整整三日,也不知吃了多少苦头,求夫人饶了姑娘吧,奴婢愿代姑娘受罚!”
玲珑此话一出,永乐居的争先恐后表示他们也愿意代霍云卿受罚。
霍夫人权当没听见,就站在台阶上默不作声。
霍云卿嘴角溢出血迹,也不知是自个儿咬破了,还是被打成了内伤。
霍怀宁见状,眼眶通红一片,他忍不住抱怨道“娘,您好狠的心,云妹到底哪里让您看不顺眼了,您要这般对她?”
霍夫人闻言嘴唇蠕动,但还是没说什么。
霍云卿本就穿的单薄,身上除了囚服之外就剩下老夫人给她的狐裘,如今那狐裘上映出了鲜红的血,叫人看的触目惊心。
“夫人,您饶了姑娘吧,夫人!”玲珑一下一下的朝霍夫人磕头,眼泪淌了满脸。
霍云卿依旧咬紧了牙关,不肯发出半点声音。
她的脸色苍白如纸,明明是在寒冬,明明她穿得那样单薄,她却额头沁满冷汗。
凌乱的发丝,嘴角溢出的血迹,让她显得那样狼狈,满院子的人都在哭,但她没有哭,她的倔强,她的坚持,不允许她在这个时候落泪。
——
清水居是霍老爷子和霍老夫人居住的院落,二老素爱清净,住的偏远,饶是如此,依稀还是能够听到一些前院的动静。
霍老夫人疑惑往外走,像是想听得更清楚些。
“婉芝啊,你可有听到什么?”
宋婉芝跟了出来,面露为难之色。
她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霍老夫人阅人无数,又怎会看不出来。
“婉芝,你实话告诉祖母,是不是岚兮故意让你支开我的?”
宋婉芝见霍老夫人已然识破,便不再隐瞒,她先是跪地认错,而后说出了实情。
“什么?”霍老夫人听完就急了,“岚兮要重罚云卿?云卿可是她的亲生女儿,她竟也忍心!不行,我得去看看!”
老夫人说着就要赶往前院,却被宋婉芝拽住了手。
“祖母,您不能去。”
“为何?”霍老夫人不满的看着她,“难道你乐见其成?”
“当然不是。”宋婉芝连忙解释:“孙媳也舍不得云卿受罪,可她惹陛下不快是事实,倘若因为陛下一句赦她无罪,霍家便得过且过,陛下定会记恨,母亲也是没办法,这顿板子云卿是一定要受的,要不然难消陛下心头怒火啊!”
听了宋婉芝这番话,老夫人愣在原地,重重的叹了一口气。
“我家云卿有什么错?是那许鸿阳滥杀无辜,是平定侯府仗势欺人,她杀的是该死之辈,这才是我霍家儿女该有的魄力!”
“祖母,母亲已经备好了最好的膏药,云卿只需养些时日便无碍了,咱就忍这一回吧。”
“忍忍忍!霍家忍了一辈子了!”霍老夫人眼眶湿润,哽咽道:“霍家为大庆出生入死,霍家儿郎哪个不是浑身疤痕,霍家对陛下忠心耿耿,陛下却视霍家为虎狼,如今更是连霍家的女儿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