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鸿阳尚且在睡梦中,就被霍云卿从床榻上拖拽下来,她力气大的惊人,纵使许鸿阳枯瘦如柴,好歹也是成年男子,竟被她当条狗一样半提半拖的拽了出去。
“霍云卿,你想干什么!”许鸿阳被生生痛醒,待他看清楚是谁敢这样对他的时候,他肉眼可见的慌了。
恶行被拆穿的时候总是心虚的,霍云卿显然已经知道他昨晚做了什么,这才找上门来。
“霍云卿,放开我,听到没有!”
许鸿阳当然害怕,霍云卿就算不敢杀他,也敢打他,他都被打了好几次了,怎能不怵。
“爹!爹!救我!”许鸿阳被拖到了院子里,他情急之下大喊大叫起来。
霍云卿骤然停下脚步,许鸿阳以为她是有所顾虑,正要松一口气的时候,突然被她按着头看向后院的一处角落。
“你爹在那儿。”霍云卿语调平和,说出口的话却让许鸿阳毛骨悚然。
他看到了他父亲的尸体,平日里那般不可一世的人,如今却狼狈的倒在血泊之中,许鸿阳内心充满了恐惧,整个人都颤抖起来。
霍云卿连他父亲都敢杀,那他呢!
“你……你疯了吗?”
霍云卿定是疯了,要不然她怎么敢?他父亲可是平定侯,就算如今被贬为庶民,他也是贵妃娘娘的生父,有皇家庇佑。
“疯?”霍云卿讽刺的笑了笑:“怎么?怕了?”
许鸿阳抖如筛糠,话也说不出来了。
他心中没有父亲被杀的仇恨,有的只是恐惧,他怕死,他不想死!
“霍姑娘,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你饶了我,我……我绝对不会告诉任何人我爹是你杀的,我就说他自己病死了,好不好?你饶我一命!”
许鸿阳卑微求饶,哪里还有昨夜的嚣张气焰。
霍云卿轻蔑的瞥向他,只说了两个字:“晚了。”
她话说完就把许鸿阳往外拖,许鸿阳恐惧到了极点,瞪圆了一双眼睛朝院子里那些护卫喊道:“快救我,你们还愣着干什么!”
院子里的护卫哪敢动啊,他们只是想赚些银两,谁想送死啊!
护卫们眼睁睁看着许鸿阳被拖拽出去,许鸿阳也终于意识到没人敢救他,待到了前院,他看到府中护卫密密麻麻的倒在地上,血腥味涌入鼻腔,恶心的他想吐。
霍云卿真的疯了!
她竟敢在天子脚下杀那么多人!
“霍云卿,你不怕陛下怪罪吗?你顶着霍家的名头,当真以为陛下不敢动你吗?”
回应许鸿阳的是无尽的沉默,霍云卿似乎完全不在乎这些,她现在只想杀了许鸿阳,为程奇和李小兰报仇。
“霍姑娘,你到底要怎样才能饶了我?我把许家所有的财产都给你行不行?”
许鸿阳见威胁不了她,又开始求饶。
霍云卿还是没有搭理他,她不想与他多说废话,如何饶了他?昨夜他可曾想过饶了程奇和李小兰?
没有人知道霍云卿到底想干什么,直至她拉开许府的大门,拖拽着许鸿阳迈向长街。
霍云卿在许府不知道砍杀了多少人,此时她一身浅色云锦衫上沾满了血迹,如冬日里盛开的红梅,鲜艳又惹人注目。
所有人都看向了她,纷纷退至一旁,看着她指指点点。
“那不是许鸿阳吗?他又被抓了?”
“怎么可能,没看到押着他的人是个姑娘吗?能是官府的人?”
“也对?那这姑娘谁啊?”
“我见过,她是霍家的那位嫡女!”
“什么!”
众人惊讶,霍家嫡女怎么会押着许鸿阳呢?且她身上怎么会全是血呢?这是要带许鸿阳去哪儿?
有胆子大的人跑到许府门口往里瞧了瞧,待看到院子里的情况,顿时被吓得跌坐在地,随即慌张大喊:“杀人了!杀人了!”
沿街的百姓纷纷看向霍云卿,她眼神坚韧,面无表情的押着许鸿阳。
他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想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于是都跟在霍云卿的身后。
这大概是京都城内鲜少能见到的场景,一名满身染血的女子押送着坏事做尽的恶霸,女子的身后跟着成群结队的百姓,队伍越来越大,聚拢到长街的人越来越多,入眼可见皆是人头攒动。
——
辰王府。
林夏冲撞进书房,急声道:“殿下,出大事了。”
萧北乾蹙眉询问:“究竟是何等大事,让你如此失态?”
“是霍姑娘……”
林夏话没说完,萧北乾的眼神便凌厉了几分,他盯着林夏,等着他的下文。
“霍姑娘闯入许府杀了人,现下正押着许鸿阳往午门而去。”
萧北乾听了这话豁然起身:“你说什么!”
林夏急道:“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