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云卿坐在距离监察司不远的那家茶楼里,赵佑兴和徐进到了茶楼直奔她而来。
赵佑兴叹息告罪:“霍姑娘,我们去晚了一步,李姑娘受了刑,好在伤势并不严重,我已安排好,狱卒会照看好她,也会给她伤药。”
霍云卿听到李小兰受了刑,不由心中自责,听闻伤势不算严重,才稍稍放心。
“有劳赵大人。”
“霍姑娘客气了,不过……”赵佑兴不免疑惑:“霍姑娘怎会突然关心许鸿阳的案子,还让我们关照与此案有关的那些姑娘?”
霍云卿喝了口茶,随意回应:“今晨从我父亲口中得知此事,只觉愤怒,同为女子,我也只是想尽绵薄之力罢了,赵大人也知晓许鸿阳的身份,我只怕那些姑娘在监察司会遭遇不测。”
赵佑兴认同的点了点头,随后安抚:“霍姑娘也不必过于担心,监察司是陛下的监察司,不是平定侯府能伸手的地方。”
“是吗?”霍云卿嗤笑了声:“可你方才还说有位李姑娘受了刑。”
赵佑兴顿时心梗,羞愧的涨红了脸。
“赵大人。”霍云卿目光沉沉的看着他:“我可以相信你的为人,但监察司有那么多人,你确定所有人都如你一般吗?”
赵佑兴性格冲动,但骨子里是个嫉恶如仇的人,也正是因此,先前他对她有误解,才会对她态度恶劣。
霍云卿的话让赵佑兴沉默了,他想到了王茂林。
“霍姑娘所言极是,我会安排几个信得过的人时刻照看。”
坐在赵佑兴身旁的徐进是个会来事的,当即起身:“霍姑娘,我这就回去安排,以免再生变故。”
霍云卿朝徐进微微颔首:“有劳徐大人。”
徐进客套了两句,匆忙赶回监察司,赵佑兴倒是没有要走的意思,跟霍云卿聊起了程奇。
“一个书生?”
“对,是个书生,他叫程奇,我看他是个有担当有胆识的,若能高中,往后定是个好官。”赵佑兴显然对程奇很是欣赏。
“是吗?”霍云卿随口附和。
那就对上了,李小兰的确就是前世阉了许鸿阳的人,前世她并未见过她,只知她阉了许鸿阳的当晚便自尽了,后来才查到了一些有关她的事。
她从小与人定下婚约,那人是个书生,听闻才学渊博,本有高中之资,二人青梅竹马感情深厚,说好书生科举高中便风风光光的迎娶她过门,却被许鸿阳硬生生拆散,那书生为了救她,被许鸿阳残忍杀害,她心中怨恨,才蛰伏半年,将他废了。
“霍姑娘?”
听到赵佑兴的声音,霍云卿才从思绪中回过神来。
“赵大人刚才有说什么吗?”
“没有。”赵佑兴疑惑的看着她,而后询问:“霍姑娘可知,昨晚有人夜闯许鸿阳的别院,打伤了他的百余名护卫,还将他吊在别院前厅,任由那些被他囚禁的姑娘阉了他?”
“是吗?”霍云卿又是随口附和。
“也不知是何人所为。”
霍云卿笑问:“赵大人要将其捉拿归案?”
“她与此案牵扯重大,自要查明她的身份,追究其责,不过这是作为监察司御史必须要做的事罢了,以我自身来说,她行侠仗义,何罪之有。”
霍云卿微微挑眉,倒是没想到他还有这份豪情。
“御史大人!”
他们闲聊着,窗外突然传来一道清脆的声音,霍云卿和赵佑兴同时往外看去,只见一名略显稚嫩的少年正冲着他们笑。
“又见面了,小生与大人真是有缘。”说完这话,他按住了腰间洗的发白的荷包,郑重其事道:“大人,这银子当是小生借的,小生定会还您!”
赵佑兴笑着摆摆手:“你快去医馆吧。”
少年重重点头,又朝赵佑兴道了谢,临走时,还冲着霍云卿憨厚的笑了笑。
“霍姑娘,他就是我方才与你说起的程奇。”少年还未走远,赵佑兴就跟霍云卿介绍。
霍云卿并未多问,只淡淡应了声。
又过了片刻,徐进匆忙跑来,双手撑在窗沿,喘着粗气说:“赵大人,平定侯府传消息来了,那许鸿阳终于醒了,我瞧见王御史带着人先过去了,咱也得快些,以免案子随他满口胡说了。”
赵佑兴当即起身,急声道别:“霍姑娘,那我们先告辞了。”
“赵大人快去吧。”霍云卿听懂了他们的意思,那位王御史只怕是站在平定侯府那边的。
——
程奇从医馆出来的时候已经是午后,他看起来心事重重,没有受伤的左手紧紧抓着他那洗得发白的荷包。
他叹着气,在医馆门口左顾右盼的像是不知道该去哪里,过了好一会儿,他才颓然离开。
他知道自己该回家去,可小兰还被关在监察司,他实在放心不下,他打算留在城内,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