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北乾为什么要问她?
他不可能无缘无故的问,那定是与她有关,她被刺杀的事,霍家尚且还未查出眉目,监察司反倒有线索了?
以监察司所掌握的少量信息,他们能查到谁的头上?
霍云卿沉思片刻,神情突然凝重。
“如贵妃?”
萧北乾侧目看她,轻笑着点了点头:“不错。”
霍云卿不满的蹙眉,她一时分辨不出,萧北乾这声不错,到底是在说她猜对了,还是在夸她不错。
“怎么会查到如贵妃头上?刺客是如贵妃的人?”
霍云卿之前猜测,那些刺客是经过长期训练的,幕后之人或许有豢养私兵之罪,难道真的是他们?
“你认为呢?”萧北乾气定神闲的端起茶盏抿了一口,似对茶水有所不满,轻不可见的蹙了蹙眉便放下了。
“臣女不知。”如贵妃想杀了她,无非是不想让除了萧璟丞以外的人得到她,除掉她可一劳永逸,理由成立,但不够充分。
以如贵妃的手段,萧璟丞和霍惠然的事,并非毫无转圜余地。
她不是没怀疑过萧璟丞和如贵妃,但她也想过,眼下对他们母子俩来说,最重要的是萧璟丞和霍惠然的事,就算想除掉她,也不必一心二用,如此匆忙,除非他们有别的意图,或是一个不得不杀了她的理由。
“倘若是如贵妃,你要想的是她为什么要杀你,她又会不会在这个时候杀你。”
霍云卿听明白了,她定定的看着萧北乾,“殿下认为不是她?”
萧北乾不置可否,他随口问她:“你被刺杀之前来见过本王,就没有怀疑过本王吗?”
霍云卿很是疑惑,不明白他为什么要这样问,可她还是不假思索的回应了他:“怎么可能是殿下?殿下何必杀臣女?”
她从未怀疑过他。
“为什么不会是本王?”萧北乾神情莫测,语气里也带着让人辨不清的情绪,“你不自量力非要与本王合谋,本王未免节外生枝欲除之而后快,合情合理。”
他这人怎么莫名其妙的?霍云卿忍不住暗暗腹诽。
“辰王殿下!”霍云卿颇为无奈的叹了口气:“您不必试探臣女,臣女既主动上门,便是任由殿下抓住臣女的把柄,臣女是霍家嫡女,殿下又怎会放弃这么好用的一颗棋子?”
“棋子。”萧北乾意味不明的哼笑了声:“好一颗棋子。”
她又说错话了?
前世他俩也没怎么接触过,她是真不知道这人竟这般难伺候,霍云卿索性闭上了嘴,不说话了。
萧北乾冷着脸沉默半晌,直至门外响起了林夏的声音。
“殿下,府医到了。”
萧北乾这才缓缓开口:“监察司的刀已经悬在他们头上,他们绝不会坐以待毙,你好自为之。”
他说完起身就走,霍云卿目送他迈出门槛,见他临走前扫了府医一眼,府医则垂首恭送,未出一言。
——
萧北乾从偏厅离开,在拐角处遇到了萧璟丞,他脚步匆匆,似乎很急。
“皇兄这是要去哪儿啊?”萧北乾挡住了他的去路,且没有要让的意思。
萧璟丞皱了皱眉,也不跟他绕弯子:“何必明知故问?”
萧北乾笑了:“皇兄,不合适吧?”
萧璟丞不以为意的挑了挑眉:“哪里不合适?”
“皇兄既心悦霍家二姑娘,又何必过分关心霍家大姑娘,她们又不是亲姐妹,关系也不那么融洽,皇兄合该有所分寸。”
“那你呢?”萧璟丞眯了眯眼:“你方才去了哪里?又是以什么身份去的?”
萧北乾淡笑了声:“皇兄难不成忘了?这里是丞相府,臣弟亲舅舅的家,臣弟难得来一趟,随便走走罢了。”
“是吗?”
萧北乾又笑了笑:“就算臣弟去见了皇兄想见的人,也没什么大不了,霍姑娘在臣弟舅舅家出了事,舅父舅母忙碌,臣弟代为照料也是应当。”
“应当?”
不知为何,萧璟丞内心燃起一股无名火,他向来进退得宜,以往就算萧北乾找他不痛快,他也尽量不与他计较,可今日他不想忍!
“何为应当?你别忘了男女有别,她宁可流血也没有将伤口暴露在人前,你又何必毁她清誉!”
萧北乾嗤笑了声:“是啊,何必毁她清誉。”
萧璟丞似是想到了什么,面露难堪之色。
“皇兄好生奇怪,明明心悦霍家二姑娘,却又像是对霍家大姑娘情根深种,皇兄到底想要哪一个?难不成两个都想要?”
萧璟丞闻言一怔,神色迷茫,因此他并未看到萧北乾说到最后,看他的眼神透着明显的寒意。
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明明霍惠然是他的救命恩人,可他却总是会因霍云卿生出异样的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