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姑娘,出事了。”
当夜,霍云卿才躺下,便听到门外传来侍女的声音,她惊坐起身,心里咯噔一下。
匆忙套上外袍,霍云卿拉开门冷声急问:“可是丝翠出事了?”
门外的侍女玲珑被吓了一跳,丝翠做错事后,她便被安排到大姑娘的院子里贴身伺候,方才大姑娘的眼神太过凌厉,着实叫人心惊。
玲珑小心翼翼的回话:“是,丝翠没了,将军和夫人让大姑娘速去前厅。”
霍云卿眉头紧蹙,丝翠被带下去严加审问,这是她父亲下的命令,按理说霍惠然的手是伸不过去的,倒是她小瞧了她。
丝翠的死定然和霍惠然有关,但霍云卿想不通,她是如何做到的?
她敢对丝翠下手,自是有把握的,可她哪来的把握?莫不是府中有人帮她?那帮她的人会是谁?
“大姑娘?”
霍云卿百思不得其解,直至玲珑出声提醒,她才回过神来。
“知道了,这就过去。”
霍云卿疾步赶到前厅,霍家人都在,负责审问丝翠的几个护卫也都跪成了一排,唯独没看到丝翠的尸体,她忙问:“尸体呢?”
坐于主位的霍万鸿皱眉道:“人已经没了,为父让人把尸体带出去葬了。”
霍云卿急了:“爹,丝翠的死定有蹊跷,府里的人下手自有轻重,就算用了刑也不至于闹出人命,理应细查,岂能草草下葬?”
坐在右侧的霍怀宁叹息着出声:“细细查过了,是被踢断了肋骨,腹脏出血而亡。”
“谁踢的!”霍云卿眼神一暗,目光落在那排护卫身上。
护卫们瑟瑟发抖,纷纷辩解,场面嘈杂不堪。
“住嘴!”霍云卿出言喝止,快步来到他们身前,指着其中一人:“你来说。”
被指中的护卫身子僵硬,磕磕巴巴的回话:“将军命属下等严加审问,可丝翠一口咬定无人指使,属下等只能用刑,当时属下几人都动了手,如今也说不清到底是谁没了轻重。”
一桩糊涂案,丝翠的死怎么说都是场意外,她若是想从中找出真凶,只怕会叫府中其他护卫寒心。
霍云卿沉默了下来,她知道说什么都毫无意义了,霍惠然目的达成了。
“姐姐,丝翠的死是一场意外,他们也是无心之失。”
霍云卿轻笑了声,霍惠然一定很得意吧,这一局是她赢了,打了她一个措手不及。
可她真的赢了吗?
霍云卿转身看向霍惠然:“丝翠死了,指使她散播流言的幕后黑手便能脱身了,我已经自证清白,此事与我无关,那么谁会费尽心思做出此局呢?”
“是大哥二哥三哥?还是父亲母亲?他们抹黑我这个将军府嫡女的意义何在?”
霍惠然无奈叹了口气:“姐姐还是怀疑我?”
“除了你还会有谁?”霍云卿语气平静的阐述:“霍家如今只有两个女儿,我名声坏了,你受益最大,且你买通丝翠为的就是嫁祸于我,坐实我为了找你麻烦故意抹黑自己。”
“姐姐……”霍惠然轻叹了声:“惠然处处相让,是心存愧疚,可姐姐也不能处处为难啊,惠然只是养女,就算姐姐名声有损,这京都城内的王侯将相也不会求娶于我,惠然此生只愿好好侍奉父亲母亲,回报养恩,若是能得家境淳朴的如意郎君相伴一生,那便是惠然天大的福气,万不敢奢求其他,姐姐,惠然真的没有构陷于你。”
霍惠然这一番话说得叫人心中动容,霍夫人怜爱的握住了她的手,以示安抚。
霍云卿的目光落在霍夫人与霍惠然的手上,但很快挪开,满脸不屑的哼了一声:“冠冕堂皇的话谁不会说,倘若无人指使,丝翠哪来的胆子散播主家流言?倘若不是你,又会是谁做的?”
死无对证又如何?她是要引霍家人深思,如她所言,丝翠不会无缘无故散播流言,指使她的人不是与她有血缘关系的霍家人,那会是谁?
他们只要去琢磨这件事,霍惠然便摘不干净。
还是那句话,怀疑的种子一旦种下,稍有风吹草动便能疯长!
霍惠然显然也意识到了这点,她委屈的红了眼眶,说出了最苍白无力的一句话。
“清者自清。”
霍家人神色各有不同,最终是霍夫人发了话。
“流言已散,丝翠已死,此事不必再提,时辰不早了,都回房休息吧。”
得知丝翠死亡的消息,霍云卿便料到会是这样的结局,但她在霍家人眼里是个性格暴躁的人,便故意冷哼一声,佯装负气离开。
深夜,霍夫人又辗转难眠了。
霍万鸿长叹一声:“岚儿,为夫实在困乏。”
霍夫人睁大了眼睛,抓着霍万鸿的手臂陷入自我怀疑:“夫君,难道真的是我看错了人?”
霍万鸿闭着眼睛的回她:“岚儿,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