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驶入医馆所在的巷弄,在一扇木制匾额前停住。
从清源镇回来之后,姜茯谣就让江致明给医馆取了一个名字。
叫“济仁堂”。
姜岐谣打量匾额几眼,便跳下了马车,跟着白术走进济仁堂。
江致明一大早就来了,在这里等着她。
“爹。”姜茯谣唤了一声,走到养父身旁坐下。
江致明看她安然归来,松了口气,说道:“谣儿,你没事就好。”
姜茯谣握住江致明粗糙的大手,“让你操心了,今后,您就在此处问诊,我不会再让人伤害您了。”
闻言,江致明眼眶泛红,哽咽地应了一声,“嗯。”
两人相对默然。
许久后,江致明叹息一声,语气惆怅地说:“谣儿啊,是我拖累了你。”
姜茯谣微怔,忙摇头说道:“哪里的话,您是我爹,我们父女俩本该守望互助。”
顿了顿,她继续说:“再者说了,您为咱们家辛苦耕耘这么多年,我孝顺您,理所应当的呀。”
姜茯谣露出一个温婉的笑容,“好了,收拾收拾,我们打算开门应诊了。”
医馆在这儿有不少病人经常来看病,一开门就有不少百姓涌了进来。
江致明是新来的,大家难免会感到好奇,即使看病也不敢轻易给他看,还是习惯性的想找熟悉的大夫。
姜茯谣看在眼里记在心里。
江致明每天无所事事,面上虽是云淡风轻,但姜茯遥知晓他内心苦闷。
这样下去可不是个办法,他的精神会越来越不好,人也会越来越憔悴的。
于是,她暗下决心,必须尽快扭转局势。
这天夜晚,她辗转反侧了一整夜,终于做了决定。
翌日,她早早地起了床。
在门口支起一个摊子,挂上一个旗子,上面写到“神医在世,一病十文。“
附近的居民大多都认识姜茯遥,不多时,纷纷凑在一起,一时之间,济任堂外热闹非凡。
江致明听着外面吵吵嚷嚷的声音,疑惑地问道:“谣儿,你在干嘛,今日怎得如此多的病人。”
“嘘——”姜茯谣竖起食指在唇瓣上贴着,压低声音道:“爹,先不急,静观其变。”
她的目光在众人中游离,寻找合适的下手对象。
就在这时,一名衣衫破旧的男人从人群中挤进来,站在姜茯谣的桌前。
“真的只要十文钱吗?”
男人一脸悲怆地抓住姜茯谣的胳膊,”求求你救救我的妻子,我给她看不起病啊。”
姜茯遥忙把人扶了起来,耐心的说道:“十文就是十文,童叟无欺,只不过,看病的不是我,是我养父。”
周围人议论纷纷。
“姜小姐,你这养父也是医师吗?“
“是啊,怎么从来没听说过。”
“姜丫头的医术那么好,她养父应该也不错吧。”
姜茯谣摆了摆手,示意大家安静:“诸位稍安勿躁。“
姜茯谣安抚好了众人,才回过身,对那男人说道:“你妻子在何处?”
“就在前面的巷子里。”
姜茯谣抬眸,朝巷子深处望了望,随即和男人一起走了过去。
众人也抱着看热闹的心思,一路尾随。
一阵哭嚎声隐约飘来,姜茯谣加快了脚步,待看清楚房中景象,她的双腿猛地僵硬在原地。
只见房中乱七八糟,满是杂物。
一张木板拼凑成的简陋床榻上,躺着一名妇人。
她瘦骨嶙峋,皮肤蜡黄枯槁,头发花白,浑浊的眼睛紧闭着,嘴巴半张着,仿佛陷入昏迷,呼吸浅浅,胸口起伏不定。
她的脸色煞白如纸,毫无血色,身体微微颤抖着,仿佛在忍受极致的痛苦,嘴唇苍白得毫无血色。
“哎呀呀。”江致明一看这景象,连忙上前几步,查探妇人的情况。
他的眉头拧紧,沉吟一瞬,伸手搭在妇人的腕脉上。
周围议论纷纷。
“他真会看病啊,还只要十文?”
“是啊,看他这个架势应该很厉害。”
养父充耳不闻,眉头紧皱。
片刻后,他挪开手,朝姜茯遥招了招手。
“谣儿,去把爹的医箱拿过来,这位夫人应该是误食了有害食物,我帮她扎几针把毒素逼出来。”
闻言,姜茯谣愣了愣,随即点头应下。
片刻后,她捧着医药箱返回屋内,将它交给了江致明。
江致明取出银针在烛火上过了一遍,又从怀里掏出一包黑色粉末,洒在银针上,然后将银针刺入了妇人的穴位。
“啊!”妇人发出一声痛叫,双眼倏忽睁开,虚弱的喘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