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房,雅园。
“什么?姜令芷她让你来搬嫁妆?”
陆氏瞪大眼珠子,脸都绿了。
这吃进肚子里的东西,现在让她吐出去?
况且,大老爷急等着用银子,她正打算把这份嫁妆变卖成银子呢。
管家小心翼翼道:“是,四夫人的意思,她既然嫁了四爷,她的嫁妆,该放在顺园才是。”
陆氏冷笑一声:“你回去告诉她,这嫁妆是姜夫人替令鸢准备的,不过是提前搬来我们大房院里,与她姜令芷可没有一丝一毫的关系,叫她心里有个数。”
管家听得一阵心惊,大夫人行事也太过霸道了,可他一个奴仆也不好多说什么,只好应了声是,又去将这话说给姜令芷。
彼时,姜令芷正在院里劈竹子。
见管家一脸为难地站在院门口,身后空空荡荡的,什么也没有。
她略有些意外地挑了挑眉:“怎么,难道大夫人不肯把嫁妆还给我?”
她记得清楚,大雍的律法记录,女子的嫁妆都是自己的私产,夫家是无权处置的。
说破天去,陆氏都是无权扣押这份嫁妆的。
管家有些难以启齿,最终还是艰难的点了点头,将陆氏的话,原原本本重复了一遍。
姜令芷心中冷笑,顿时恍然大悟。
怪不得楚氏要替她备下那么丰厚的嫁妆呢,只怕是早就盘算好了,让姜令鸢洞房抢婚,好嫁给萧宴做正妻呢。
可偏偏还要以善待原配嫡女的名义来给她陪送这份嫁妆,面子里子都要赚了个精光。
至于陆氏,想来也是看在这嫁妆的份上,打算让姜令鸢顺顺当当的进门吧?
可,凭什么让她们如愿?
姜令芷一把扔下竹子,拎起手中的砍刀就要往外走:“是吗?我去瞧瞧呢。”
管家登时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唉哟,四夫人,可不敢这样”
云柔也吓得脸色煞白,四夫人怎么一言不合就要动刀子啊!
怔愣间,姜令芷已经一阵风般地出了院门,迈步上了白玉石桥,连裙摆都惊涛骇浪般地充满了杀气。
管家急得一边追,一边慌道:“这可,这可如何是好?国公爷病着,老夫人又进了宫谁能管管咱们四夫人呀?”
云柔都要哭了:“谁能管得了呀,四夫人她会杀猪!”
到底是雪莺冷静:“我去找人”
说话间,姜令芷已经冲到了大夫人住的雅园。
院门口的丫鬟本想拦人,瞧见她杀气腾腾的样子,顿时吓得腿都软了:“不好了,四夫人来了,四夫人她她”
王嬷嬷从屋里走出来一巴掌扇在小丫鬟的脸上:“号丧呢?四夫人她是阎王爷啊,能把你吓成这样?”
姜令芷迈进院门,刚好听到王嬷嬷这话,手中的砍刀在手中抛了抛,一脚踩在院里的石凳上。
她笑眯眯地说道:“还是王嬷嬷会说话,去,你把大嫂叫出来,叫她把刚才的话再说一遍,我听听?”
这副土匪头子一般粗野行径,登时把王嬷嬷也吓住了。
她干瞪着姜令芷,愣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这萧国公府到底是百年世家,后院的女人们哪怕再互相瞧不上,也顶多是嘴上刺几句,哪见过像她这样真刀真枪的来的?
怪不得是在乡下长大的泼妇!
王嬷嬷也知道姜令芷来这是为了何事,她不敢放她去见陆氏,只好硬着头皮,想着拖一拖:“您来得不巧了,我们夫人她”
姜令芷手起刀落,王嬷嬷那挽好的发髻就被完完整整地削掉了,顿时头发散开像是刺猬一样。
她又问:“现在巧了吗?”
“啊”
王嬷嬷吓得瘫软在地,哆哆嗦嗦地抱着自己的脑袋。
她活了这么大岁数了,就没见过这样泼辣蛮横的女人!
她丝毫不怀疑,自己若是再敢惹怒这位四夫人,她真的会砍了自己的脑袋。
王嬷嬷再不敢糊弄:“我们夫人就在屋里,她在屋里。”
“大嫂。你出来呀,咱们妯娌说说话。”姜令芷当真是很不高兴。
她不高兴的时候说话就难听:
“你别在屋里装聋作哑地当那缩头乌龟!
你有本事敢扣我的嫁妆,不敢出来跟我说清楚?
你非要说那嫁妆是我继母给姜令鸢准备的,这话什么意思?
难道说,萧宴和姜令鸢昨日在我婚房苟且这事,也是你默许的?
国公府的门楣,就是任由你这般羞辱的吗?
大老爷在朝中做官,到底也是要名声要体面的,大嫂,是一点也不怕这嫁妆拿着烫手啊?”
屋里,陆氏终于坐不住了,整个人气得浑身发抖。
她原本以为,姜令芷知道实情后,只会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