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星余看着拂尘苍白的脸色,心中不禁生出几分担忧。那晚的梵音回响在耳边,她直觉一定和拂尘有关。然而此时镇魂司众人齐聚,显然并不是一个适合谈心的时机。
“你是怎么被皇后放出来的?”她忍不住询问,语气中透着一丝关切。
“因为你们啊。”拂尘微微一笑,眼神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一天之内爆发的所有诡案,你们都顺利解决了。镇魂司的能力确实摆在那里,能够应对灵气复苏后各种复杂情况,而司星家也在其中发挥了重要作用。”
司星余听着,眉头不自觉地皱起。拂尘继续说道:“尤其是长公主家的水诡事件,揭露了当年的种种黑暗,而司星首辅和长公主更是双双入狱,随着审问的深入,许多事情都浮出了水面。”
“司星首辅真是个聪明人,”拂尘嘴角勾起一抹微笑,仿佛在揶揄,“在女人方面,有着自己的结发妻子和长公主两个选择。在朝堂上更是机智过人,既想让自己的女儿接近太子,争取成为太子妃,又在政策上倾向于二皇子,甚至让一些得意门生暗中支持二皇子。”
“但可惜,聪明反被聪明误。”拂尘轻轻摇头,语气中夹杂着一丝不屑,“最终还是败露了起来,二皇子阵营中的许多人都被揭发出来。圣人震怒,命令彻查所有事情,而皇后也因牵扯其中被禁足于宫中。”
听闻此事,司星余不由发出一阵轻笑,心中居然涌起一股莫名的快意。
看着司星余的笑意,白玉折扇一合,“司主,你那个便宜大哥也下狱了。二皇子的阵营倒台太多人,连带查出来许多大理寺的污糟事,李循都被镇抚司借去大理寺清账了。”
“司星祈下狱了?那我可得去看看啊。”
……
今日天气并不好,虽是白天,但天色阴沉得吓人,如同傍晚一般。空气中弥漫着潮湿阴冷的感觉,似乎快要下雪了。
因着将雪未雪的天气,青石板路显得有些滑,司星余走得并不急促,反而十分享受着这难得的散步时光。细细回想,曾经高高在上的司星家,如今却在一夜之间墙倒众人推,所有人整整齐齐地遭难,这怎能不让司星余感到一阵畅快,甚至有些好笑?
她推开牢房的门,看到那个昔日自信满满的哥哥,正趴在墙边,面露疲惫与绝望。司星祈从小养尊处优,何曾经历过这样的苦楚?周围阴冷潮湿,唯有老鼠在墙角淅淅索索地攀爬,仿佛和他们的境遇同呼应。
司星祈听到声响,抬头一看,顿时露出一抹冷笑:“哟,这不是国师嘛?来看看我啊?”
“来看看!”司星余的语气轻松却带着揶揄,惹得司星祈的额头青筋暴起。他满脸不悦,内心的怒火开始窜动,似乎是一触即发。
“看我?这个时候才想起我们这些家人了吗?”司星祈故作轻松,仿若依旧相信自己能脱离这困境,也似乎笃定司星余一定会看在一家人的身份上来拯救他。
“不过,看样子,你还是没能明白,你们此时不过是一家子的落水狗,而落水狗其实最容易被痛打。”她轻蔑地朝他冷冷一笑,目光中闪过一丝锋利。
“你!”司星祈终于意识到,原来司星余只是来嘲笑他们的,根本没有丝毫帮助他们的意思。此时愤怒如火焰般在他心头燃烧,让他几乎失去理智,“你也是司星家的人,真觉得断亲之后,你就能完全撇清和我们的关系吗?无论如何,别人说起你,仍会称你为司星家的司星余。”
“是吗?”司星余冷冷一笑,眼神中闪过一丝嘲弄,“不过大家几乎不会称呼我为司星大人,他们更愿意叫我国师。司星祈,你眼中的司星家,不过是个为了权力和金钱,强行拼凑出来的一伙人。每个人都有着自己的目的,也都有着自己最龌龊的地方。管这样的地方叫家,真是平白糟蹋家这个字眼。”
“你所追求的荣华富贵,不过是一场场互相算计的游戏。”她继续说道,语气渐渐坚定,“而我,从不想成为你们游戏中的一颗棋子。如今你们的覆灭,对我而言,反而是解脱。”司星余潇潇,转身便走。
牢房内,空气如同凝固,司星祈的脸上逐渐沉下去,愤怒与羞辱交织在一起,几乎将他淹没。他猛地站起身来,抓住牢房的栏杆,一只手向外面的司星余抓去。
“你永远也摆脱不了你是司星家人的身份,你永远不能和我们完全划清界限。”司星祈大声嘶吼着,而司星余只是回过头看了他一眼,一言不发。那种疏离冷漠的眼神,让司星祈心头一惊,原来她是真的什么都不在乎。
踏出刑狱的大门,雪不但没有降下,还放了晴。司星余感到阳光格外的温暖,驱散了寒意。此时,顾晏正静静地站在院中的红梅树下,神情恍惚。
此时已进入初冬,空气中透着丝丝寒意,院子里的红梅还未完全开放,只是星星点点地摇曳在枝头。但寒风吹过,那零星几朵却宛如天上洒下的红色星斗,显得格外诱人。
司星余注意到,顾晏的目光落在树梢,但心思早已神游天外。此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