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狱的最深处,此时一片死寂,除了墙角两个吐得面如金纸的狱卒,所有人都面露惊恐。尤其是顾晏,脸色阴冷得仿佛能结冰,他只是冷冷地斜睨了盛战一眼,什么话也没说。
盛战只觉得今年格外不顺,自从司星余继承国师之位,掌管镇魂司后,麻烦事接踵而至,而且一件比一件棘手。刑狱是什么地方,谁不清楚?别说老鼠了,连只苍蝇都飞不进来。可就是这么个固若金汤的地方,一旦出事竟然如此诡异。
“你,对,就是你,过来回话,别再吐了。”盛战指着墙角那个勉强能站住的狱卒。
那人抹了抹嘴角,旁边有狱卒递给他一碗水,他匆匆漱了口,走到顾晏身后,拱手行礼。
“小的奉命给这屋里的人送饭,进来的时候他就对着墙站着,我看没什么异常,正准备去给其他人送饭,没想到就出了这种事。”
顾晏皱着眉头,显然对这个解释并不满意。
屋里的东西还能算是人吗?哪里还有人形?整个房间到处是血肉,地面黏糊糊的,光是看着就让人胃里翻腾。更诡异的是,除了血肉,竟然没有任何骨头。
“骸骨呢?”盛战忍着恶心朝屋内望去,果然如他所见,除了血肉,没有半点骨头的痕迹。
“没有骨头,真的没有。”墙角那个已经吐得虚脱的狱卒忽然发出微弱的声音,几乎是气若游丝地说,“是我送的饭,我以为他又是在对着墙自言自语,便走过去拍了拍他的肩膀。可那根本不像是肩膀,一按下去就完全凹了进去,完全没有骨头的感觉。然后,他的身体忽然开始鼓胀,越来越大,接着就炸开了,血肉喷了我一脸。呕……”他说完,又是一阵剧烈的呕吐。
“去请国师来吧。人才送来一天时间,就成了这样,总要交代一下。”
……
司星余从梦中惊醒,整个人猛地坐起,满头大汗,呼吸急促,心脏仿佛被无形的手紧紧攥住,跳得几乎要破胸而出。她的额头上汗水不断滑落,浸湿了鬓角,冰冷的汗珠顺着脖子往下流,贴在皮肤上带来一阵阵寒意。
房间里一片寂静,黑暗如潮水般将她包围,然而她却感到一双眼睛正从某个不知名的角落里紧紧盯着她,仿佛有什么看不见的东西在阴影里潜伏,窥探着她的一举一动。那种无法摆脱的注视感,令人窒息。
她的双手紧握住被褥,指节发白,心中充满了难以言喻的恐惧与压迫。她努力告诉自己这只是梦魇,然而那股森冷的窥视感却越发强烈,仿佛有人就在她背后盯着,近在咫尺。每当她试图平复呼吸,闭上眼时,那感觉却更加清晰,仿佛下一刻,那双眼睛就会出现在她的面前。
司星余不禁伸手抚上胸口,试图让自己平静下来,可她知道,这种感觉并非虚幻,它真实得让人毛骨悚然,仿佛有一只无形的手,正在黑暗中试图抓住她的脖颈,那种无形的窒息感是如此的强烈。
“司主,司主,醒一醒。”门外传来如如急促的声音,带着一丝不安。
“我醒了,进来吧,什么事?”司星余的声音冷静而清晰。
“司主,镇抚司来禀告,今日送进刑狱的那个人死了,死得十分诡异。镇抚司想请司主去判断一下,是否属于诡案。”
司星余心神微定,深吸一口气,强压下心中未消的梦魇阴影,起身披上衣衫,随意将头发束起。她的动作虽然看似镇定,但额角还残留着几丝汗意。
“走吧,看看情况。”她平静地说道,走向门口。
如如跟随在后,二人刚踏出镇魂司的大门,司星余眉头微皱,感受到那种令人窒息的窥视感又一次浮现,仿佛从黑暗中盯住她们。而如如也似有所觉,目光四处扫视,但周围空荡荡的,连个影子都没有。她虽然没说话,但明显感到一股寒意从脚底窜上心头。
“司主……”如如轻声开口,似乎想要说些什么,但话到嘴边又硬生生吞了回去。尽管四周看似平静,她的心中却无端涌起一股不安的预感。
司星余停下脚步,微微侧头,目光深邃而冷静。“你感觉到了吗?”她的声音低沉而带着一丝冷意。
如如点了点头,表情略显紧张。“是,司主。刚刚好像有……什么东西在看着我们,但我什么也没看到。”
“无须惊慌。”司星余收敛了情绪,目光依旧锐利如刀。“走吧,先去刑狱。”虽然表面镇定,但那股深埋在她心底的窥视感依然若隐若现,像是一道看不见的影子,始终紧随在她们身后。
随着她们继续前行,夜风拂过,空气中仿佛藏着某种难以言喻的隐秘,让整个气氛变得更加诡异而压抑。
去刑狱的路上,一路畅通无阻,司星余心中虽然依旧萦绕着那种不安的感觉,但她神情冷静,步伐沉稳。很快,她和如如便来到了刑狱最深处的一间屋子。
推门而入,扑面而来的浓烈血腥气味让司星余瞬间僵住,空气中弥漫的腥气几乎让她窒息。她的目光扫过屋内,四处皆是横飞的血肉,墙壁和地面上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