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争是残酷的，个人的好坏得失并不会影响大局，可每一场战争都是活生生的人参与其中，战争的胜与败背后都是累累白骨都被鲜血染后的大地。
向东快马加鞭本以为会和倭人大战，毕竟倭人全面出击，据下面的县城来报，许多县城都报了百人千人，这么多人加起来怎么说也有两三万人，可等向东等人日夜兼程而来只看到不到百人的倭人就能打开县城大门，兵士们闻风而逃，百姓们房门紧闭，说得上安逸的县城瞬间被倭人冲溃，安宁一去不复返。
向东双眼充血，手握长刀冲在最前面，他想要用鲜血冲刷无名的怒火，倭人似乎也感觉到了什么，看到向东等人的眼睛下意识向后，随即又狞笑着握刀，嘴里说着向东听不太懂的话。
倭人自然说倭国话，向东不熟，但这两年有不少商人前往倭国做生意。向东时常负责渡口两边的安全，久而久之倒也明白两句。不过他经常听得乃是倭国人对平江府商人的奉承讨好，十分客气，少有的变脸色也是低声下气，不曾有如今的嚣张。
虽然语言不通，也并不妨碍向东能听出那人的不屑和恶意，向东当即冷哼一声，心中却越发警惕，拿着长刀的手越发用力。
“砰。”两刀相接隐约有火花出现，足见握刀的人用力程度，不过一刀，向东与那倭人都不禁看了对方一眼，倭人眼中是重视，向东眼中却是讽刺。
“竟有这般武艺，难不成事什么武官世家子弟不成？”执刀倭人并非普通兵士，他也算得是武官，不过出身一般，还想凭借这次的掠夺争得一些财富。
财帛动人心，他所率领的小队不仅是这次行动中动作最快的一队，还是抢的最多的一行人，所到之处烧杀抢掠无所不作，带头的倭人还大言不惭道要在平江府内每一处土地上留下骨血。将来攻占平江府时岂不是都要喊他做爹。
猥琐又恶心。
“杀了他。”冷冷的声音在书房响起时，魏修和向东脸上都浮现出了愤怒。他们同时看向说话的人，原来是方才避让到书房屏风后的春晓。
春晓从屏风绕了出来，越过魏修，直接对向东说道。
向东下意识就想点头，好在魏修的也从书桌后站了起来，衣履摩擦之声让他恢复了一丝冷静。
“他自然要死。”魏修从书房后站了出来，对着春晓招手：“你有什么好主意不成？”对于春晓插手他的事情，魏修并不曾以后宅应该安分守己的话约束春晓，反倒问她想法。
“杀人不过头点地，对于这些野人威慑不足。”春晓抬了抬下巴，神情更为冷漠道：“活捉所有人，依次按照酷刑执行。”
“剜眼、削耳、挖舌……再把他们都给阉了，做成人彘。”
此话说完，屋内一片安静，明明已是酷夏，书房内的冰鉴似乎还没春晓两句话的威力大，饶是魏修也有些震撼。
“这……”没有听到魏修说话，向东咽了下口水道：“夫人不是说要杀了他们，为何还要让他们活着？”人彘可不是死了，而是人被割去四肢和五官后锁在陶瓮里，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对这些人来说，死不过是他们为家族争光的投名状，我们为何还要顺了他们的意？”
“要让他们活着，直到他们战败那天，在递交投降书的那天，将他们挫骨扬灰，以慰百姓。”
“可这样的话，他们抓到的百姓更不会有好下场，怕是会越发疯狂。”向东何尝不恨这些倭人，可太过狠毒的刑罚只会让倭人越发欺凌普通人，在得知被官府抓住后的情况，他们不放过任何一个人。
春晓眼神一暗，方才她被怒火冲击得失去了理智，如今听到向东这样说，也明白过来这样的做法虽然解气，可会有不少百姓遇到更大的风险。
她知道轻重，可却说不出不行的话。
为了不让他们伤害更多人，反倒要优待他们，这又是什么道理！
春晓心中的怒火不仅没有消散，反倒更为高涨。
向东越发为难，他并非想要驳斥春晓，只是他如今乃是先锋官，身后是兵士是百姓，而不是仅仅听命于魏修的向东，他所要考虑的事情实在太多。
春晓的眼睛已经垂了下去，她并没有什么哀怨表现出来，可房间内其他人都知道她的不甘心。
“不妥。”魏修的声音响起，向东暗自松了口气，心中又觉得难过。
“此举太过惊世骇俗。”魏修走至春晓面前，将她挡在身后，遮住了向东的目光：“但抓活的倭人的确可以。”
“献俘之后，自然可以慰百姓悲愤。”
直到向东离开前，春晓都没有再说话，可向东却在出发前接到了一道密令。
“所有人的确不行，但首恶必须以正典刑。”
“向东，这个人，我要活的。”魏修手指所在之处，正是闹得十县不宁的倭人头目。
如今向东终于见到了这人，方才出刀他不过只用了五成力气，却发现对方已有些承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