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百里加急从平江府送到汴京不过一个昼夜,冀国公府收到了魏修的信,却没有任何动作,他们很清楚,如今最应该做的便是按兵不动,静待其变。
与此同时,裕王也收到了消息,听到下面的人说魏修的事情没有半分进展,裕王笑了笑,也没有惩罚,只是挥挥手让人下去,自己倒是在一旁练字。
自从上一次闯入皇宫被关在王府之中,裕王就像变了一个人,再不见先前张扬,转而变得温和,竟活像另一个太子。不过太子处最近很是热闹,盼了多年的孩子终于降生,官家又疼爱非常,这对太子而言就像是一场胜仗,而裕王作为手下败将,也是很好摆出了失败者的姿态,那就是任由太子折腾。
这样的态度显然有些作用,官家待他好了很多,可并不明显。
裕王的耐心也耗尽了。
他深吸一口气,喃喃自语道:“海上风平浪静,真是让人失望呢。”
夜间,春晓猛地从梦中惊醒,她梦到了全是血色的平江府,那样真实,让人不忍再看第二眼。
魏修也被惊醒,见她猛地坐起,声音还有些低哑:“怎么了?是不是又做噩梦了?”春晓从来都是胆小的那个,前些日子又亲眼看到刺客的事情,这些天睡觉都不算好,魏修日日陪在身旁。
听到魏修的声音,春晓的手下意识抓住他的衣袖,她想到魏修如今乃是平江府知府,一府安危都在于他一人。
“大人,我梦到平江府……”春晓想要和盘托出,这话着实夸张,谁会相信一个人的梦中之事,可她心跳得那样厉害,潜意识告诉她,那就是事实,不久的将来,平江府将是一片炼狱。
“轰隆隆……”雷声骤然响起,电闪雷鸣之间,温馨的屋内也多了三分肃然,春晓的声音全被雷声所遮掩,魏修一字也没有听到,待到雷声将歇,魏修将人揽入怀中:“这是怎么了?再和我说说。”
可窗外雷声不停,春晓也没了说话的力气,不知何时又昏昏睡去。
翌日一早,魏修早早出门习武,知府衙门却跑进来一个血人,大声呼喊着:“救命啊救命啊,有浪人杀人啊!”
春晓便是在这样的喧闹中醒来的,所有丫鬟都心惊胆战,环绕在春晓身侧,没有一个人说话,可每个人眉眼间都是害怕。
浪人……春晓想到永远都剿灭不完的海匪和异国人,只觉得头疼。
魏修正在书房听着下面的人来报:“……他们趁着天气昏暗趁机劫持货物,不仅抢了货,还要了不少兄弟的性命。”
说起来,自从魏修严明军纪,好好锻炼兵士后,平江府军并不差,再经过几轮山匪的努力后,战斗力也不错,为何面对狼人没有丝毫抵抗力?
这样的表现,魏修自然不满意,因为海战和陆战不同,山匪都有自己的窝点路线,事先做好调查,他们很难逃得出来,但海上敌人不是这般。
茫茫大海,兵士在熟悉的地方还好,可一旦远离就无法发现其中秘密。汪洋之下潜藏着难以言述的陷阱,如果不是非常熟悉,都要吃些亏。
海贼海匪又或者浪人呢?他们以抢劫卫生,在海上神出鬼没,如果不是绝对的武力压制,他们只会是吃亏的一方。
魏修何尝不想一次性解决,可他们每次行事都很可在,在得知平江府君世纪听命于魏修后,甚至只抢夺货物而不取性命,好像和魏修有了什么约定一般。
当然没有。
魏修祖上到底是武将,他虽然习文,可骨子里的血性不比任何一个武官少,他摩拳擦掌就想来一场死战,却不能主动挑起争端,毕竟将在外 君命有所不受,万一惹来怀疑,得不偿失。
如今倭人、浪人主动挑衅,这对魏修而言是个好机会,师出有名,可他却下不了令。
平江府军不少,有一万两千人,可又不多,若要给海上那些人一个教训,少不得要倾巢而出,可那次的刺杀显露着令深思的模样,魏修并不想一次性将底牌甩出去。
打仗,他一个主帅都不能用尽全力,如何能驱使士兵冒死冲锋。
魏修一时陷入两难,抛下众人,他本想在外面走走理一理心思,却不知不觉走到了后院,却发现丫鬟婆子都不在,只有春晓一人坐在内室,十分安静。
魏修当即迈步过去,一个扭头就看到春晓端坐在桌前,桌上也无半点茶水,手中也不是平日里看的话本子,而是一把熟悉的宝剑。
说是宝剑,因为这把剑乃是魏修所赠。春晓回来后,魏修发现她右手有习武痕迹,出其不意的地为她寻得好剑,想让她好好练武,可惜没有寻得合适的女师傅,只是魏修自己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交着。
这样的特殊时刻,魏修有些后悔,他该好好教春晓,万一将来发生了什么事,春晓也能自保。魏修轻轻叹气,看着春晓用洁白的巾帕擦拭着长剑,面容却无半分狠厉,仿佛在看心爱之物。
这画面极其不搭,却让人看了一遍又一遍,魏修便是如此,站在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