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钧的话让春晓重燃希望,这世上总有人是真心为她好的,张钧可以,彭昱为什么不可以,她重新站起身,想要去书房见彭昱和向南,正要敲门之际却听到了向南这样对彭昱说话。
春晓呆立在原地,敲门的手失了力道,重重垂下,不小心推开了房门,被犹豫的彭昱看个正着。
“三娘!”彭昱大惊,赶紧追了出来,却只看到那抹背影,他追她逃,最终还是被他追到。
彭昱看着躲进竹林的春晓,十分着急:“三娘,不是你想的那样。”
春晓对彭府还没有那样熟悉,竹林又是彭昱按着五行八卦之术栽种,春晓在里面有些迷路,但她完全不想去找彭昱求援。
竹林中,春晓只听到彭昱的声音,却看不到他的人,内心越发不安,再次走错路后,破罐子破摔道:“不是我想的那样?那是什么样?”
“魏修身边的东西南北四人,是他最信任的随从,向南谢你是为何?”
彭昱听到春晓说话松了一口气,肯听他解释就好。
“三娘,我没有向魏修寄信。”彭昱循着声音,一点点靠近,这处竹林暗藏玄关,春晓在里面待久了定会害怕。
春晓半个字都不信,她不曾站在原地,纵然没有头绪也不曾放弃:“不曾寄信?”
“那我问你,我从汴京一路走来,都是以男装示人,绝对不曾露出半分踪迹,也一路走到了永兴。”
“为何到了永兴你一眼认出了我,而在那不久,魏修身边的向南也找了过来。”
春晓越说越气,直接踢向旁边的竹子:“彭大人,你要说这些是巧合还是天意?”
“我却从不信这些!”
“这世上哪有那么多巧合,天上神佛又怎么会管俗世红尘,这其中一定是有人故意为之!”
“三娘,我要如何做你才能信我?”彭昱不知何时已站到了春晓背后,正好看见春晓一脚踢向竹子,他眉头没有半分心疼,纵然这处竹林是他亲手所栽,日日浇灌,极为爱护,可这些都不能和春晓相提并论。
听到彭昱的声音,春晓不曾转身就要向前跑去,可是一颗又一棵竹子拦住了她的去路,他只能回头看向彭昱。
彭昱正要向前,却见春晓脸上警惕,几乎靠在竹子上。
她竟这么怕他?
彭昱很是受伤,这些日子里他与春晓同吃同住,两人一起商讨如何抵抗外面兵士,常有默契之言,他会唤她三娘,她也会柔声道明卿。
而这一切,在向南来后戛然而止,向南的态度是那样笃定,认定了春晓就在永兴。
彭昱也没想明白原因,因为他在烧掉信件后甚至抹掉了一些春晓的痕迹,所以骆辉碰到春晓时也去打探了一番,并没有打探出什么东西,他已严加封锁信息,为何魏修依旧会知道?
难不成魏修早早在永兴安排了人手,早在春晓第一次出现时就被人报往了苏州?
实在有太多种可能,彭昱难以确定,他看着春晓,收回迈出的步子,轻叹一口气,嘴角满是苦涩:“我…”他本想说我已答应了你,如何会告诉魏修。想了想又道:“早在我见你那日我便烧了信。”
“女子不易,我岂能袖手旁观。”
微风拂过,彭昱心有所感,看着不远处的春晓,看到她发丝轻轻飞起,柔柔的贴向春晓脸颊,就如同他的心一般,因春晓的一举一动而魂牵梦绕。
“当时你我只是陌生人,魏修是你的知交好友,你会为了我而弃他于不顾吗?”亲疏如此明显,春晓真是半死都不肯信。
彭昱哑口无言,难不成他要说自己对好友的宠妾一见钟情,早已起了取而代之的心思?
若是这般他和魏修又有何区别。见彭昱不说话,春晓越发觉得自己没错,冷静许多,不复方才恼怒,沉淀下来的是讽刺,她笑自己傻,被耍了这么多次还是轻易相信别人。
春晓不再咄咄逼人,看着彭昱甚至笑了一下:“怎么,不说些冠冕堂皇的话吗?”
“比如,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你怎能为了一个女人,而置自己的兄弟于不顾呢。”
一抹苦涩从彭昱嘴角流出,他事事顺遂,从未觉得上天薄待了他,可自从遇到春晓,他已尝了太多苦。
他从小学仁义礼智信,可碰上好友的女人,彭昱竟然做不到一个信字,这不仅仅是对魏修的背叛,更是亲手毁了这么多年来自己的信念。
彭昱痛苦,却甘之如饴。那些死板的教条,远在天边的好友,看得见摸不着的信念,怎能及面前女子重要。
好友?兄弟?什么兄弟?在他烧掉信的时候,好友和兄弟便一并在火焰之中灰飞烟灭。
彭昱不曾说话,春晓觉得自己说对了,讽意越发明显:“比如,我只是女子,本就该相夫教子,何况魏修身份尊贵,我能伴他身旁已是幸事。”
“我就应该卑躬屈起的长伴魏修左右,恳求他的宠爱。”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