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家今日要出门赛马,被我给拦了下来。”彭昱神情冰凉:“不过一件小事,竟然让骆辉出面,我方才还在奇怪。”
“现在明白过来,原来于家不是于家,而是‘裕’家!”
裕王!
春晓脑海中浮现出这位王爷在汴京诸多事情,而其中最深刻的一件事便是魏修曾说:太子体弱,裕王得宠。
房间陷入安静,有暗流涌动,春晓犹豫着要不要说出张钧的事情,可若是说出张钧,少不得要提及裕王。
这样的大事,她一个‘商户女’如何得知?
装傻是一个很好的方法,春晓曾用得很好,可张钧还在骆辉手中,若是错过机会,骆辉为了不走漏消息,会不会杀人灭口。
饭桌上菜肴精美,看着就极为可口,和前些日子张钧所做乃是天堑之别,春晓却忍不住想起张钧做饭时的模样,明明是个大人,却像个孩子一般笨拙,强撑着不让她帮忙。做好饭后却是先为她盛好,满脸期待。
“是裕王殿下吗?”春晓到底开了口,声音虽低,却十分清晰。
彭昱正后悔在春晓面前提及于家背后之事,冷不丁听到春晓说话,止不住看向她,眼中有着从不曾有过的审视:“你知道?”这是反问,却表达陈述含义。
春晓自然察觉到彭昱眼中审视,心中苦笑:她就不能知道点大事吗?还是说她不配?
微末怒气涌起,春晓看着彭昱的眼睛丝毫不躲避:“彭大人问我,我自然要答。”
“我不仅知道裕王是谁,我还知道太子体弱,裕王盛宠。”
“大胆!”彭昱轻拍了一下桌子:“如此不敬之语,以后不能再说。”
春晓冷笑一声:“世人皆知的事情,我如何说不得。”
“世人皆知?”彭昱重复了一遍,皇家事如何会世人皆知,有那不入流的小官或许都不知道当今官家更偏宠谁一些。
“你是如何知道的?”彭昱又问,只是刚开口就后悔,‘薛氏’乃是商户女,自然不会懂得这些,唯一的可能便是
“魏修。”春晓红唇冰冷的吐出两个字,她内心极为抗拒魏修,却不得不说出。既然一说了最难的字,接下来的话,春晓说得格外顺畅:“汴京之时,魏修曾对我说过一些。”
那时她还是依偎在魏修怀中的无知妇人,魏修自然也不会说太多,只是草草两句。可惜春晓不是真正的丫鬟,曾经十几年的学习纵然忘了大半,可历史书中的兄弟反目还少吗?
春晓自然能听出其中风雨,这也是她为何不曾留在汴京的原因,王朝更迭从来都血腥而残忍,像她这种人在汴京不过等死。
魏修这个名字出现时,彭昱心中闪过不少思量。
先前他只知道魏修对春晓极为上心,瞧着寻找模样就不同寻常,可如今春晓竟然还知道汴京中裕王得宠之事,这事情其实不重要,重要的是魏修对春晓的看重远超出彭昱想象。
寻常女子如何会懂这些事情?
彭昱并不是觉得女子就该安分守己,安于后宅,无才便是德。相反,他反倒认为女子应该多读书,明事理。但这有个前提,这样的要求只针对妻子。
妻者,齐也。
男主外,女主内,官宦人家的女子不仅要管理后宅还要能在仕途襄助夫君,夫妻二人合为一体。
妾室则不同,或明艳动人,或楚楚可怜,或琴棋书画这些不过是各花入各眼,只看男子是否喜欢,而不要求其他。
彭昱很明白,女子处境远比男子更难,谁会赞善女子志向,谁又会注意为人妾室的女子有何才华。他看着春晓侧脸,桃花面柔软娇嫩,没有男子能拒绝这样的女子,可魏修对春晓的看重实在太过。
印象中,魏修绝对不是个会为女子驻足的人。他生来富贵又天赋极高,仕途一帆风顺,什么都唾手可得,他没有养成不可一世的性子已是极为难得,可高傲早已深入骨髓,如何会为女子折腰。
本以为,魏修派人找春晓已是极为喜爱,或许还掺杂愤怒等因素,可魏修竟然还会对春晓说些朝堂之事。
朝堂之事无大小,这背后的意义却让彭昱心惊:魏修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
若是这样养大了春晓野心,日后后宅如何安稳!
“原来如此。”彭昱恍然大悟,他略过心中波澜不提,看着春晓:“你知道裕王,自然也明白这背后的事情并不简单,将你朋友救出来这事并不容易。”
言外之意便是放弃。
春晓垂下眼眸,她对彭昱所说自己和那人有些交情,昨晚去到于府也是不得已而为之。
彭昱自然明白春晓有所隐瞒,却也在等着春晓的回答。
好在春晓并没有让他等太久,春晓站起身,十分恭敬:“是我瞒了彭大人,还望大人见谅。”
“被骆辉抓走的那人与我并不是一般朋友,我和他,已结为异性兄弟。”
“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