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魏修上前行礼道:“殿下。”
太子赶紧示意身旁内侍去扶魏修:“宣明一去多日,孤很是想念,福建路一事,你做得很是漂亮。”
“谢殿下关心。”魏修拱手道:“臣不敢略尽绵薄之力,一切仰仗官家和殿下在后筹谋。”
太子闻言,面容上闪过一丝笑容:“宣明在外竟也学会了逢迎之词吗?”魏修中了探花之后便一直在为太子做事,太子自然清楚魏修向来骄傲,往常对答全言公事,面对夸赞也不卑不亢。太子惜才不在意这些小节,但今日的魏修魏宣明竟也能说出客套话,当真让太子有了些疑问。
魏修一笑:“出门在外,隐姓埋名,才懂世人所谓步步艰辛为何意。”他简单解释一句,转而说起福建路的事情,太子听到接头之人不是青楼红姑娘而是红姑娘身旁的丫鬟,少不得叹一句:“果然心思缜密。”随即又笑:“一切也逃不过宣明法眼。”
魏修摇头:“殿下谬赞,这也是有人察觉到其中不对,非臣之功。”魏修待下人赏罚分明,自己也不想占用他人之功。
“诶。”太子拦下魏修的话:“宣明总爱自谦,不好不好,纵然是有人察觉不对,可这人也是宣明挑选,之后事也是宣明所做,孤说是宣明之功有何不对?”
魏修哑口无言,只好收下,见魏修模样,太子笑容变大:“这才有些原来模样,今日便留下来一起用午膳吧。”
君有令,臣不能不受,魏修欣然应下。
杨宝仪和杨安仪也在用膳,有内侍走来并未打扰,将话传给了杨宝仪身旁婢女。婢女听了之后这才凑至杨宝仪耳旁,告知魏修被留下用膳一事。
杨宝仪点点头,没有说话。一侧的杨安仪看着姐姐身旁已有自己的人手,少不得感叹。纵然不曾有封号之名,姐姐到底在这端本宫扎下了根。
这是一条不好走的路,但姐姐依旧走了出来。杨安仪抬手为杨宝仪夹了她最爱的翡翠肉丸,得了杨宝仪一笑。
用过午膳,杨宝仪也未离开,反倒和杨安仪一同看书刺绣,像是未出嫁前的模样,不过杨宝仪看着妹妹手中书册皱眉:“你这本书已看了多少次,是不是没有带别的书册?”
杨安仪双手背后有些心虚:“来时有些着急。”实际上是父亲杨荣觉得东宫事,不想小女儿为大女儿带来麻烦,不过小住几日,也就轻车从简。
杨宝仪自然明白家中父亲用心,可妹妹身体不好,寻常只能看些书来消遣,她哪里舍得妹妹受委屈,当即道:“索性无事,倒不如出去找些书册来看。”她向来雷厉风行,说话间便要安排车马出门,端本宫内也没有人拦她。
正要出门之际,太子身旁内侍赶来:“杨夫人,殿下正找您呢。”因杨宝仪没有受封侧妃,端本宫上下皆称杨夫人。
太子传唤,杨宝仪也无奈转回。身旁杨安仪难免失落,她因为身体原因,全家视若珍宝,轻易不会允许她出门,后杨荣赋闲在家更加严加管教,此次来端本宫做客反倒是这段时日以来第一次出门。
杨宝仪看到杨安仪面容低落,猜到父亲管教,心下叹气。父亲虽然疼爱女儿却有些不得章法,她轻笑道:“殿下喊我,我自然要去,你又无需过去,自然还得出门寻书。”杨安仪没什么其他爱好,不过出门找找书,杨宝仪还是能做主。
杨安仪惊喜抬头:“真的吗?”随即想要和姐姐撒娇,又想到此处是端本宫,后微微行礼:“多谢姐姐。”
到底拘束。杨宝仪伸手将杨安仪扶起:“你我姐妹还说这些,快些出门,也能在御街那边逛逛。”
杨安仪兴奋点头,登上马车,前往姐姐所说御街。
御街乃是汴京最热闹的一条街道,传闻有几千家商铺,布料、朱钗、皮袄、文房四宝等等,琳琅满目,杨安仪打开车帘,看的津津有味。
汴京贵女并不困守后宅,只是杨安仪体弱,不习惯走在人多的地方,如今能在车上看看周围已经是心满意足。待到了书局,杨安仪头戴帷帽走下,正好看见有女子和她一样来书局买书,不过没有戴帷帽,还和身旁两个小丫鬟说着话,很是开心模样。
书局多是男子,杨安仪少不得多看两眼,正巧被春晓察觉,回头便看到一个头戴帷帽的女子。
春晓看不清来人面容,还以为是自己挡了路,往旁边挪了一下。
杨安仪暗赞面前女子容色上佳,这才缓缓迈入书局。
走出书局,春晓伸了个懒腰,躲开余年和余月帮她戴好帷帽的动作,好不容易出来一趟,她才不愿意带着这玩意儿逛街。
余年看看天色,小声提醒:“天色不早了,娘子我们要不要回去?”
“不回。”春晓摇头:“我听说会仙楼有最好吃的烤鸭,咱们今天去买上两只尝尝!”余年拦不下,只得跟上。
因书局内多是男子,尽管戴了帷帽杨安仪也有些不习惯,着急挑选了几本书便要离开,临走前突然闻到一股异香天身旁有人讨论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