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修也刚摘下蓑衣,闻言看向春晓:“此事事关重大。”他不愿春晓害怕,毕竟她最近还在做噩梦,何必多添烦恼?他定能护她。
春晓听到事关重大二字就明白这不是自己该知道的事情,可既然不让她知道,为什么要带她出来?
看魏修模样也明白事出突然,可他带个丫鬟做什么?总不能是缺人伺候吧!
春晓想了许久也没想明白,好在小二手脚麻利端来饭菜,春晓刚站至魏修身后准备夹菜,魏修已拉过椅子:“坐。”
“明日一早我们就要赶往渡口,吃完饭好好歇息。”魏修将碗筷推向春晓,春晓也未曾扭捏,坐下开始吃饭,她并非铁打的人,今天一天疲惫,肚中饿得不行。
用完饭不久,小二便抬了一桶热水上来,水汽弥漫间,房间似乎变得有些暧昧,魏修轻咳一声:“你先洗,我,我去门外看看点心糕饼做好没有。”不等春晓回话,他已推门而出,像是落荒而逃。
春晓听着脚步声渐远这才看向热水,今日淋了大半日的雨,若不擦洗少不得会生病,她一病就很难受,如今又不安稳,她得有个健康的身体。
春晓梳洗完魏修才推门而入,尽管屋内没什么变化,魏修依旧清晰闻到房内多了一分女儿香,他十分隐晦地看向春晓,喉结上下动了一下。
将手中包袱放下,魏修掩上门示意春晓上前:“此去苏州颇多危险,你我须得遮掩身份。”说着他从怀中翻出户帖及路引:“我名高腾,你名王六娘,我们都是南安人,此行去灵安寺乃是求子,如今离开是因为苏州有名医,你我前去求药。”
他声音很低,春晓少不得将耳朵凑去,魏修说着便闻到一股淡香包围着他,并不像凝露那般腻人,也不像熏香那般浓郁,那是一股暖香,让他不知不觉就放柔了声音,纵然在此关键时刻,也想多看她两眼
听完魏修的话,春晓抬头出声:“可这样会不会露出痕迹?公子是贵胄,我做惯了奴仆,这哪里是夫妻模样。”她怎么敢和魏修扮演夫妻,事后魏修觉得受辱,把她灭了口怎么办?
理由倒是冠冕堂皇,魏修扫了春晓一眼,瞬间便让春晓将好不容易想出的借口咽了回去,还得奉上笑脸。
“就这么定了。”魏修站起身扫了屋内一眼:“你睡床,我睡桌边。”不等春晓说话,他便躺在桌边合上双眼,独留春晓一人揪着手帕,到底没将魏修喊醒,吹了灯盏,悄声挪到床上合衣而眠,未曾看到魏修翘起的嘴角。
清晨天色未亮,魏修和春晓起身,从包袱中拿出衣服和妆粉递给春晓:“换上,遮掩容貌。”
春晓换上衣服下意识为自己化了个‘路娘子’妆容,魏修见状也开口道:“我也需要。”
春晓不知为多少人化过妆,手艺很不错,动作很快,如今魏修坐在她面前也是如此,加上魏修肤质好,又是将人画丑,动作越发迅速,还不等魏修感受两下,春晓的动作已然结束。
魏修多少有点不满意,看向铜镜,此时一个脸色蜡黄,眉眼低垂,嘴唇有点厚的男子出现在镜中,若非眉眼间还有一分相似,魏修都不敢认这是自己。
不知为何,魏修十分不喜欢自己这副模样,见身旁春晓十分满意,他瓮声道:“下次不准再这样!”
不准哪样?你说清楚啊!春晓暗笑,她故意把魏修化得这么丑,也得让这个公子哥吃吃苦头,谁让他闲得没事干,总害自己受累。
他们同乘一驾,春晓却再无昨日煎熬,今日雨停了,就连身后魏修也没再完全包裹住她,若不是马儿飞奔时的颠簸,春晓几乎有些昏昏欲睡。
终于到了渡口,魏修下马后未再缚它,任由马儿乱跑,他带着春晓前去渡口搭船,走得越近脸色越难看,渡口人多船少,他们来得不算晚,但显然挤不上去。
等他们二人走近,正好听见船家呼喝:“满了满了。”
魏修想努力一番,刘璋已灭了满船随从,定能发现他不在船上,而从福建路去汴京只能途径杭州,眼下正是他手中无人之时,也信不过其他人。
他必须要赶去苏州,那处有祖父暗手,足够他活着到汴京,若是可以还能杀掉刘璋!
今日他必须登船!
他混进热闹处,准备借机行事,谁料船家毫不客气推开闹事人:“滚开!”几人争执间,渡口处一时有些吵闹,有些扰到船上客人,有人随意看去,又猛地站起。
“路娘子?”扶柳惊讶开口。
啊?春晓抬头望去,只见扶柳身着青衣,头戴帷帽也掩不住美貌:“你是柳娘子?”纵然不知道扶柳为何在外,春晓也并未喊出扶柳姑娘这样的名字,而是喊了一句柳姑娘。
帷帽下扶柳笑了,果然是路娘子,这世间也就只有路娘子会这般在意她们这些风尘女子心中是否好受。如今在外碰到也会为她们遮掩一二。
扶柳上前两步,招呼船家过来,不一会便有人将魏修和春晓带上船,春晓顾不得魏修,跑向扶柳,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