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梯口昏黄的灯光迤逦出夏怡洋悲伤惊恐的身影,夜已深,万籁俱寂,她仍跪着。心底担忧的狂涛没有一秒停止过叫嚣,且随着时间的流逝益发汹涌澎湃。
从中午跪到午夜,夏怡洋双腿已经麻木了,一开始的希冀也一点点被磨光。
期间接到过李婶打来的电话,只说让她不要担心,并没有找到夏怡倩。
她给陈丽柯,夏洪伟,甚至是夏染雪都打过电话,却没有一个接听。
夏怡洋想不通虎毒不食子,夏洪伟怎么能这么对付自己的亲生女儿?
姚彩玲一上三楼就没有出来,夏怡洋又替她担心。
欧阳容阴晴不定,他会不会迁怒她?
时间在这样的纠结和煎熬里,一寸寸流逝。夏怡洋快要坚持不住了,身子摇摇晃晃。
一阵强烈的晕厥袭来,她整个人往前扑:“啊……”
视线里出现一双男人的皮鞋,夏怡洋挣扎着直起身
,仰起头,戴着面具的男人宛如神祗,高高在上,掌握着众生的命运。
夏怡洋惊喜交集,重新跪好,佝偻着身子,跪姿虔诚,嘶哑着声音苦苦哀求:“二少,求求你,帮帮我,救救我妹妹。我知道自己现在很渺小,没有能帮得上你的地方。但只要你吩咐,就算上刀山下油锅,我也愿意。求你,救救我妹妹,救救她。”
“起来。”没有起伏的声音,听不出喜怒。
夏怡洋缓缓抬起头,猩红的眼底一片绝望,张了张嘴,声音全卡在喉头。
是啊,他跟自己非亲非故,凭什么要帮她?
她一没钱,二没权,三没能力。
娶她也非他本意,她本就是他甩不掉的包袱,他不帮自己才是情理之中的事。
仅有的一丝希望幻灭了,夏怡洋凄凉笑着,毫无预兆昏死了过去。
……
夏怡洋又做了那个可怕的梦,妹妹的尖叫杂夹着男人
的大笑……残酷的一幕就发生在她眼前,她眼睁睁看着,只能看着。
“怡倩……”夏怡洋尖叫着醒来,大口大口喘气。
她自责,懊悔又愧疚,如果可以,她愿意自己被糟蹋,也不要妹妹替她受辱。
可是,当时她太胆小了,她不敢出来。
都是她害了怡倩,是她。
陷入过往可怖的噩梦里,夏怡洋无意识抓着自己的手臂,像是没有痛感般抓出一道道血痕。
突然,男人的大掌狠狠掰开她的手:“夏怡洋,你清醒一点,我们已经到s城了。”
欧阳瑞沉稳有力的声音钻入她耳内,夏怡洋机械式的缓慢抬头,望入一汪幽深而冰冷的寒潭,猛一激灵,回过神来。
“你说什么?”一开口才发现自己声音沙哑得可怕,连她自己都听不清楚。
欧阳瑞拿了一瓶矿泉水丢给她,夏怡洋本能接到,拧开“咕噜噜”喝了一大半,混沌
的脑子终于恢复清明。
才发现她正坐在一辆内部舒适豪华的房车里,车窗外掠过的一幕幕景色竟有点熟悉。
“这……我不是在做梦吧?”夏怡洋喃喃自语,突然狠狠掐了欧阳瑞一把。
男人大怒:“夏怡洋,你干什么?”
“疼吗?”混沌的眸子渐渐绽出期待,惨白的脸因希冀而发光。
看着这样子的她,欧阳瑞莫名的竟发不出火来:“要不要我把你踹下去,让你好好看看清楚?”
“我真的回来了!欧阳容,谢谢你,谢谢你。”夏怡洋激动得语无伦次,脸紧紧贴着车窗,目光贪婪捕捉着匆匆掠过的每一帧熟悉的景色。
半小时后,加长型的豪华房车停在一幢三层半带花园的别墅前。
夏怡洋迫不及待打开车门,欧阳瑞冷冷的声音响起:“收拾一下再下车。”
“啊?”夏怡洋不明其意,怔怔看着他。
欧阳瑞丢了
一面小镜子给她,从储物箱里拿出一个国际知名品牌服装的购物袋丢到夏怡洋身上,接着自己先行下了车。
当夏怡洋看到镜子里的自己时,差点儿没被吓昏。
镜子里的女人披头散发,双目红肿,眼睑下一圈又深又重的青紫,唇无半分血色,额头上还缠着纱布。
如果走在夜里,不用再化妆,可以直接演女鬼了。
夏怡洋打开财物袋,里面是一条质地极好的连衣裙,还有一套化妆品。
瞬间她明白了欧阳容的用意,她要以最光鲜亮丽的一面出现,才能震慑住欺软怕硬又想攀附权贵的陈丽柯。
她的专业就是形象设计,用起化妆品来驾轻就熟。
十分钟后,她已经脱胎换骨,换上昂贵的国际名牌,缓缓打开车门。
站在树荫下的欧阳瑞听到车门声,转过身,在看到精心妆扮过的夏怡洋时,冰冷的目光一滞,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