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车夫的确是慕心柔找来,路上又有行人还算安全,慕清辞不想夜晚与人起冲突便答应下来。
此时。
街对面一戴着面具的男子刚坐上马车。
他去了面具,揉着鼻梁骨,长长吐气抱怨道:“整日里戴这东西,鼻子都压塌了。”
楚景舟在首饰店忙碌半下午预备回靖王府,刚撩开车帘让手下动车,抬眼就看到了平白一个人在街上的慕清辞。
她身穿上浅灰绉纱曲裾袍,一条缎裙在慕清辞快步下摇动着裙摆,神色匆匆正往前面走。
张了张嘴还没发出声,楚景舟便手忙教练地带上了面具,随后撩开车帘叫道:“慕小姐!为何一个人晚上在路上走?”
传来的呼喊声让慕清辞始料未及,她一下站住了脚,往街对面看去,一辆双架的马车正停在首饰店门口。
扶正面具,楚景舟从马车上下来靠近慕清辞:“夜色危险,慕小姐还是早些回家。”
“我不是正要回吗?”
一句话怼得楚景舟不知该怎么往下说了,慕清辞抬腿又要走,他着急忙慌地抓住了她的手:“等等!”
慕清辞一记刀眼让楚景舟发觉不妥。
他收回手解释道:
“本月十五,小店有展会,有关饰品。许多王公贵族家的小姐都会来,想问慕家小姐可否赏脸?”
慕清辞闪了下目光又藏好了情绪,摆手继续往前走,扔下一句:“不知届时是否有空,到日子再说。”
她着急回家查看娘亲的状况,眼下没空与楚景舟纠缠。
语气中留有的余地让楚景舟升起一片期待。
想必慕清辞是心口不一了,他没有过多停留,转身登上马车离去的同时也在心里打定了慕清辞会来。
慕府,东院。
急匆匆赶来的大小姐让院门口的丫鬟慌了神,要说之前,慕清辞从未在晚上赶来东院。
她想伸手拦下询问慕清辞的来意却被她坚毅的神情吓到,直接让人入了院子。
中药味苦,鼻子里传来的苦涩气味让卫氏皱了皱眉。
“娘!”
推开门便看到娘亲即将喝药的一幕,慕清辞高声制止,突如其来的喊叫让卫氏心里一抖。
慌张无措之下没了章法,卫氏忽地松了手。
啪——
盛放药水的瓷碗坠地,稀里哗啦成了碎片,黑乎乎的药汤更是从桌下流到了慕清辞脚跟前。
“清辞?”卫氏疑惑不解地起身,挥
手让下人将残骸打扫,“夜里微凉,你为何来了,出什么事了?”
卫氏身体不适已有好几日卧床不起,仅起床吃饭喝药算作唯一的活动,已是多日没见到女儿了。
自重生以来,慕清辞受到了家中与朝堂之上的双重夹击,简直分身乏术,不免在心中质问自己为何以前从未发觉娘亲的虚弱之态。
今日才来看娘亲让她愧疚不堪,慕清辞等下人出门,单膝跪地握住娘亲消瘦的手:“女儿不孝啊,娘亲,女儿当真不孝。您病了这些天,女儿从未来看望,女儿该死。”
一开口,慕清辞的眼泪就止不住地往下掉,卫氏手足无措地看着这个与记忆中处事方式全然不同的女儿。
“你……”她迟疑着开口,不安又僵硬地抚摸着慕清辞的背,“你说什么胡话,告诉娘发生了何事?”
意识到失态,慕清辞抹了把眼泪,抬起头看着卫氏的脸。
何时她的双鬓已有了白发,记忆中风姿绰约的女子,现在的脸长满了皱纹,慕清辞长长地叹口气。
“女儿梦见病重,最后撒手人寰,吓得睡不著,就这么不知礼数地冲进来了。”
“哎…”卫氏想拉过凳子
让慕清辞坐下,但吃力异常,慕清辞赶紧自己乖乖地坐下了。
女儿这般的懂事让卫氏满头雾水,但心里又高兴得不行,嘴角的笑容就没有掉下来过。
“人老了得服,估计这就是命数。”
“不是!”慕清辞笃定地打断了卫氏的话,脱口而出,“梦中娘亲是遭奸人陷害,并不是生病才成了这样。”
一语惊醒梦中人,卫氏盯着地上清扫过留下的湿痕,又想到前日慕博海让她提防二房一时有了联想。
“药?”她刚开口就让慕清辞挡住了嘴,又指了指门外示意她不要再讲,卫氏聪慧,当下就明白过来。
在慕清辞的建议下卫氏从房里拿出了丫鬟新买来的药,还给了慕清辞方子。
娘亲嘱咐女儿小心行事,女儿让娘亲佯装无事发生,让丫鬟重新送来药但先别喝,办完这些慕清辞便出了东院。
她回暮迟园找了巧娟,嘱咐她去城里稍偏僻的地方找大夫查看单子与药材是否一致,特地嘱咐让大夫不要讲而写到纸上。
翌日。
慕清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