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根吼得撕心裂肺,连打带踢,似乎恨不得直接把成黑豆打死。
他巴不得自己没生过这个猪狗不如的白眼狼。
明明知道小儿子所有的心思,但还是在看到那个小娃娃后心软了,答应收留成豆夫妇。
他知道他这个小儿子成婚以后,看不起村里人,也看不起自己的亲爹亲娘,被自家婆娘管得死死的,从不跟家里人联系。
所以每当王瓣拿自己的小儿子在县里有出息,混得好,娶得好来炫耀时,他总是直接甩脸走开,没法昧着良心胡言乱语。
成根被气得五脏六腑都快炸了,这狭小的空间完全不够他呼吸。
看着躲在角落里,极为窝囊的小儿子,他直接踉跄着夺门而出。
“他爹啊呜呜!”
身后王瓣的哭声越来越远,激励着他走得越快,想离得远远的。
“砰!”
门彻底合上那一刻,他甚至觉得自己解脱了。
成根踉跄着走出院门,想到村外呼吸口新鲜的空气,哪知道对面河旺家的大门也敞开着。
四目相对,俩人很是尴尬。
成河旺拿着扫帚放也不是,走也不是,只能勉强的朝他笑了笑,张了张嘴,试图说点什么缓解这诡异的气氛。
“这阿.成根啊.你家怎么样了啊?没事了吧?”
成根有些站不稳,看见他觉得羞愧,一直低着头,不敢跟他对视。
“好好了没事了.”
话落,他扶着墙就想离开,怎料眼前突然一黑,没一会就倒在了地上。
“成根!”
成河旺吓坏了,连忙两步上前搀扶着他,“这怎么还晕倒了呢?刚刚还说没事!”
俩人以前是挚友,关系好得都能穿同一条裤子。
之后成根娶了王瓣,还比他们早生了娃,渐渐的疏远了他们。
其实河旺夫妇俩心里都明白,成根不再跟他们来往是因为他知道他家婆娘不是个省油的灯,看谁都不顺眼。
他担心因为自己,害得河旺夫妇俩反而被王瓣苛骂,所以就渐渐断了跟他们的往来。
成河旺扶着他到自家院子里,喊来柳青青煮了糖水给他喝。
“守了成豆一晚,都没吃饭吧?”
柳青青担忧的看了他几眼,同时还不忘把自家院子的大门合上。
生怕王瓣闯了出来,撞到成根在他们家,那就又有得闹了。
犹记得成根成婚后的第二天,也像往常一样上他们家唠,结果被王瓣阴阳怪气了好几天,三人自此都不敢再多见面,就怕惹得王瓣生事。
成根缓过劲,看着大变样的院子,不由得长叹了一口气,满脸沧桑,语气疲惫:“十几年没进你们家院子,没想到变成这副模样了。”
“那可不?”
柳青青继续忙活手头的工作,笑着道:“两家孩子都长那么大了,可不是一晃很多年了吗?”
说来也讽刺,两家就住对面,还能闹得那么难堪。
成根低着头,小心翼翼的看了眼河旺夫妇俩,还是那熟悉的面孔,还是那能让他放松的氛围。
“河旺,青青,实在对不起。”
成根起身,朝两人弯腰鞠躬,深表歉意:“你家老三的所有损失,我们家都不会赖的。”
“我那混蛋儿子做的事,我来补偿。”
成河旺和柳青青面面相觑,有些不知所措。
“你也别这么说。”成河旺扶了他一把,无奈的叹息:“这自家儿女长成什么样,又该有什么品性,一半由咱们做爹娘的决定,一半则由他自己把握。”
“你家成豆变成现在这副模样,想必你心里也不好受,我们不怪你。”
“是啊!”
柳青青轻声道:“我们知道这些年,你也尽力了。”
紧接着,她语锋又一转:“但孩子长歪了,还是得努力拉一把,要不然以后酿成大错,就真的来不及了。”
“我家三金倒霉,从小体弱多病,好不容易养得快好了,被砸那么一下,流那么多血,说句实在话,我这心里难受啊!我当时恨不得拿把锄头替他报仇去!”
柳青青就地坐了下来,擦了擦满头的汗,叹了口气继续道:“但转念一想,你当年虽然跟我们说别来往了,但也会在我们最艰难的时候,每晚偷偷在我们门外放几个鸡蛋给孩子们补身体。”
“你虽然没说,但我和河旺都清楚,这是你的作风。”
“这些年的情谊不是说忘就能忘,我是嫁给河旺后才认识你,咱仨一起在山上劳作那些日子,我至今都忘不掉。”
“所以想了想,还是算了,我们实在不想把这段情谊给断了。”
柳青青清丽的脸庞上满是无奈,扯了扯嘴角,缓缓道:“就当我们三金遭这一难是倒霉好了。”
她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