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岁宁还未走出多远,就听身后喧嚷起来。
李朔不知从哪里窜出来,一脸震惊的跟她八卦,“天呐,竟是祁少夫人杀了侯夫人!”
李朔激动的说,“方才祁公子已经叫人将她带去祠堂了!”
这是什么概念,这意味着,祁家已经准备动用私刑,要处置莫穗穗了呀!
李朔十分解气的说,“当初她在郡主大婚时就与祁公子勾搭不清,可见就不是个好的,而今杀了婆母,都是报应!”
慕岁宁倒是没他那么感慨,女主角要是能这么轻易就下线,那也不叫女主角了。
况且莫穗穗跟祁天逸的感情线,本就是虐恋情深,越是虐得厉害,两人感情才会更深,这才哪到哪?
“狼与狈罢了,你就这般确定,另一个就是清白的?”
慕岁宁迈过门槛,往台阶下的马车走去。
李朔轻眨了下眼,一时没明白自己哪里说错了,抓抓头看向谢忱清。
谢忱清,“我们谁也没亲眼看到是谁杀了人,祁公子说是少夫人便是少夫人吗?况且当初婚礼,莫氏纵有勾缠,祁公子就全然无辜吗?狼狈为奸罢了。”
李朔的脑瓜子简单极了,于是天真的问,“那……祁少夫人是无辜的了?”
谢忱清沉默了好久,最终给他个提议,“我觉得,兄日后就在郡主麾下谋一个位置,也挺好的。”
起码再笨的人,郡主也有法子用上,即便是给她当个属臣,也好过日后刚进朝堂,就下大牢的强。
……
慕岁宁准备上马车走时,遇上了同样出来的慕允和罗达。
慕允略点点头后便要走,就听慕岁宁轻笑道,“不知堂嫂可有空,离金陵前,我想去拜会。”
“她病了,暂时不得空见你。”
“真可惜。”
慕岁宁对上他冷淡的眼睛,露出唇边的小酒窝,“那就只能等我回来再说了,快则一两月,慢则月,我定登门拜见!”
慕允一直没把慕岁宁放在心上,一个没有慕氏血脉的柔弱小姑娘,纵然东宫案后,她展示出了她的坚韧,那也不过是蒲苇似的坚韧罢了,若有强风过境,纵然无人攀折,也一样会跌在水潭里。
此刻,他自然也没将她的话放在心上。
但慕岁宁并不在意他如何看自己,她只知道,祁素晴不该白白丢了一条命。
回到郡主府后,三夫人已经将她将要出行的行李都打包好了,祁云宴提议她去一趟工部,熟悉下同僚并且见一见此次一同前往江南的官员。
慕岁宁接受了他的提议,当天下午便准备了小礼物,进了工部的衙署。
六部中,工部的衙署是最热闹,也最简陋的。
各个官员们有的在案上抓耳挠腮,头发炸毛的像是跟墙角的猫儿打过架,还打输了,
还有的三两聚在一起,围着一张图纸大声讨论,面红耳赤的仿佛下一刻就会掐架。
但慕岁宁进来,还是叫所有人一静。
年轻些的官员便下意识整整衣冠,年长些的却忍不住拧了下眉头,倒不是对慕岁宁不满,而是对皇上不满,毕竟慕岁宁最近交上来的法子,令所有人惊为天人!
但是,她来就来,身后那十几个仆人以及他们推来的堆满小车的东西是什么?
他们可是两袖清风绝不受贿的好臣子!
慕岁宁轻笑着抬手朝众人略一施礼,“下官初来衙署,让府上的厨娘略备了一些点心和小玩意儿,希望大家不要嫌弃。”
说罢,下人们便上前一一分发了起来。
这、这是受贿吗?
不是吧。
有人捏着刚到手的看起来很精巧的一个卯榫小机关,挣扎着道,这不是人人都有么,哪有当众给每个人送贿赂的?
况且,况且里头只是一些不值钱的小玩意儿和吃食啊。
另一个官员嘴里塞着一块风干鱿鱼嚼嚼嚼,也点点头。
一脸严肃的工部侍郎简直恨铁不成钢,头发花白的工部尚书却笑眯眯的捋捋胡子,“只是郡主的一点小心意,不妨事,不妨事啊。”
侍郎:……那您倒是先把手里那个一看就很好玩的叫积木的东西放下啊!
慕岁宁就这么轻松的打入了工部内部。
说来是她幸运,工部是主掌掌管营造工程事项的部门,却并非没有明争暗斗,只是这一位老尚书是个宽仁清廉的,两位侍郎又是个古板严肃的技术狂人,上梁正了,下梁自然也难歪了。
慕岁宁的小礼物迅速俘获了工部同僚们的心,不过碍于她是女子,又是尊贵的郡主,一开始并无人敢跟她搭话。
后来见她不但没有半分架子,在营造方面还颇有些独特且石破天惊的见解后,这群人迅速向她考虑,甚至到了下值时,祁云宴来接她,还看到了工部大小官员们把她团团围住,吵得袖子都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