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要个宫女随身伺候,该去寻谁?”慕岁宁问那宫女。
这宫女很是机灵,立马懂了慕岁宁的意思,道,“郡主是贵妃请来的,只要不是各宫娘娘的人,其他人您尽可直接带走,待晚些再跟娘娘回禀便是。”
“那你回去收拾一下,跟我走吧。”慕岁宁跟敏言道。
敏言错愕又惶惶不安的看向慕岁宁,一侧的掌事宫女终于是忍不住了,笑盈盈凑上前,“敏言跟她的名字正好相反,是个不会说话的,郡主身边要人伺候,不如奴婢……”
“姑姑想要举荐谁,还是说你要举荐的就是你自己?”
慕岁宁笑眯眯道,“正好,贵妃娘娘身边还缺个伺候的,我这便让人去替你回了她。”
说罢,又叹道,“不过贵妃娘娘今儿一早心情似乎很是不好,也不知道这会儿怎么样了呢。”
掌事宫女的脸色霎时可谓精彩,一下从欣喜地云端跌落谷底,撞上贵妃盛怒时,她区区一个浣衣局管事也敢越矩自荐,就算贵妃素来善待六宫,自己怕是也做不成这浣衣局的管事了!
慕岁宁却懒得管她,尽管敏言小心遮掩,她手臂上那一道道青紫的掐痕、以及里头那一大群跟敏言差不多的宫女们,便知这管事平素克扣残暴的厉害!
这个消息很快递到了罗贵妃那儿,罗贵妃掌宫多年,一下看出问题所在。
冷水洗衣,那岂不是把每秋冬木柴的定例克扣下了?
衣裳短了,那一年四季的衣裳是不是也克扣了?
其他的不做多想,肯定也克扣了!
“本妃不过宽纵些,她们就敢这样阳奉阴违!”
“娘娘息怒,那掌事宫女是陈妃贴身宫女的……”
罗贵妃怒气一停,转而脸上露出奇怪的笑容,语气也温和下来,“若是如此,那就更得好好处理这件事了!”
至于罗贵妃如何借着这件事排除异己的,慕岁宁暂时不知,她只听有人来回了一声,说那掌事宫女被赶出宫并查抄了所有钱财后,便将这事儿放在了一边,开始重新审视眼前的敏言。
“你当真是摘月的姑姑?”
她纳罕的问,毕竟从开始问话到现在,都过去半个时辰了,她都是支支吾吾的,对摘月的事仿佛一点儿也不清楚,一问,便推说多年未见,实在记不得了,也不知道摘月为何会跟人结对食。
跟摘月结对食的那个太监倒是个好问话的对象,可惜被查出对食的当日,那太监就给拉下去活活打死了。
“奴婢是。”敏言声若蚊呐。
慕岁宁看实在问不出个什么,沉默了一下,似乎失望极了,抬手示意她离开。
敏言低着头,在无人注意的地方,暗暗松了口气,就在她将要踏出房门时,听到人喊她,“秋月,东西掉了。”
敏言脚步停住,下意识的要回头,却在动作进行到一半时猛地收回来,假装只是脖子不舒服的揉了揉,继续往外而去,便听那位娇贵的,仿佛从未见过人间疾苦的高贵郡主轻轻笑出了声。
“我没猜错,你果真不是真正的敏言。”
宫女入宫时,不论在家叫什么名字,都会由分配到的各个主子重新取名。
而能入宫为妃的,多多少少读过些书,给身边人取的名大多就会贴合这人的脾性外貌,以免惹人取笑,后宫这有这一方小小天地的妃嫔们可是很注意这些的。
敏言敏言,多半来自论语中的‘讷于言而敏于行’,因为昨日夏嫔的提醒,昨日她查夏嫔,就顺便查了这敏言的前半生。
宫里宫女的人生轨迹是很清楚的,入了宫伺候谁,后来做了什么被提拔亦或是被惩罚都能一眼看尽,所以查出敏言有一个一同入宫且交情极好的宫女秋月,是再容易不过的事。
而慕岁宁一见这敏言,就发现她的脸被磨砺的憔悴苍老,一双眼却似水洗过,翦水秋瞳莫不如是,她又天生一张圆脸盘,若是不曾磋磨这些年,丰腴白皙起来,必是与那双眼睛相映,如秋水,似明月。
所以在几番询问过后,慕岁宁终于决定试一试。
很显然,她猜对了。
“还真是藏着什么秘密呀。”
她喃喃道,若是没记错,罗贵妃身边,正好有一位长着路人脸、低眉顺眼,但明显十分得罗贵妃看重的宫女,就叫秋月呀。
敏言的脸已经全白了,颤抖的看着慕岁宁就要跪下。
慕岁宁一只手支着下巴,瞧着她泪如雨下的模样,道,“放心,事情没有查清楚前,我不会告诉任何人的。不过你们的尾巴明显没有收拾干净,这宫里定然不止我一人察觉到了这个秘密。”
这宫里的人精多着呢。
得了慕岁宁的保证,敏言的神色好了些,慕岁宁让她暂时留在这偏殿伺候,只是时间一晃,竟是快中午了。
要不要再去罗贵妃那儿吃顿便饭?
正想着,有人过来,“郡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