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归德侯的书房出来,流华便已经抱着剑等在外面了。
“郡主放心,暗处有秦二带人跟着,除非二公子来,否则无人能杀你。”
慕岁宁朝暗处看去,果然看到秦二探出个头,笑着露出八颗牙跟她打招呼。
慕岁宁眼睫微颤了颤,没有说什么,回去后只吩咐巧雀给秦二他们也准备一份月例,便打算出府再去一趟刑部,谁知才走到大门就被拦了下来。
“侯爷吩咐,这几日少夫人不便出门,还请少夫人回屋歇息。”
这是要将她软禁起来了?
看来这三日,归德侯根本不是用来考虑和离,而是考虑怎么拿下她了!
慕岁宁转身便回了琢樱院,刚回来,就见祁云宴正站在锦鲤池边喂鱼。
这一池锦鲤是新买的,还很瘦,不知是不是觉得这些锦鲤太瘦了,他喂鱼食,直接是一罐一罐往下倒的,看得一旁的下人欲言又止。
“你要撑死这些鱼啊,想喝鱼汤了?”
“锦鲤鱼汤不好喝。”
祁云宴倒下最后一罐鱼食,道。
慕岁宁:……敢情你还真吃过锦鲤。
“你怎么来了?”
“来恭喜嫂嫂,马上就要脱离苦海了。”
祁云宴回身,“顺便给嫂嫂送个人来。”
慕岁宁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就见背着药箱的简术走过来,目带幽怨。
慕岁宁知道是蒸馏器的事儿,未免羞赫,想说她已经让钱双宝去安排了,不过这是手艺活儿,除了等,也没其他办法。
“简神医怎么会来?”
“迟些你便知道了。”
祁云宴眸子含笑,笑意下却是一层霜冰。
慕岁宁很快就知道祁云宴这话是什么意思。
当晚,慕岁宁刚准备用晚膳,简神医便先拿筷子各取了一些,而后一一尝过,撤下了两道菜一道汤。
“有催情散。”
简术言简意赅道。
巧雀脸色一白,急切看向慕岁宁。
慕岁宁脸色冷下来,安抚巧雀,“放心,我不会怀疑你,但此事也先别打草惊蛇,交代流华和红玉,让她们暗中盯着。”
“那挽锦小姐那边可要通知?”
“不必瞒着她,她能学到多少是多少,不用勉强。”
“奴婢这就去。”
巧雀严肃着脸走后,慕岁宁才强忍着怒意,喝下一侧的桂花酿,微淡的酒意冲入心头,一股巨大的冷意涌上心头。
“今夜,或者说这三天都不会太平,不过你别担心。”
简术与慕岁宁同桌而食,看她眼眶微微泛起红色,安慰,“祁云宴这三日都不会出门,不会让你出事的。”
“神医,我是不是太好欺负了?”
慕岁宁问。
简神医看她笑盈盈的模样,这哪有半点好欺负的模样?
慕岁宁叹气,“我也不想出手的,可他们非要逼我,我也没办法。”
简术信了她的邪!
夜半,流华来回话,“已经找到了,是新招进来的一个厨娘被收买了,收买她的,正是世子祁天逸院里的下人。”
“他是连装也懒得装了,也罢,你将这封信送去三夫人院里吧。”
他们不仁,也休怪她不义!
翌日,侯府庶出的六房夫人一早碰见三夫人鬼鬼祟祟的往外运行李。
六夫人胆子不大,但心眼子多,当即觉得不对劲,回去跟六老爷一商量,赶忙就买通账房的人悄悄询问,才得知竟是侯府账目上的大窟窿就要兜不住了,再过不久,可能就要各房卖宅子卖地来维持表面风光了!
这还得了!
六夫人大惊失色的赶回去,把话跟平日往来较多的几房一说,众人立马就下定决心,齐刷刷冲去了归德侯那儿、
“你们这是干什么!”
“还请家主体恤弟弟妹妹们,分家吧!”
分家二字一出,整个侯府都惊动了。
这样的大家族要分家,可不简简单单只是分分锅碗瓢盆的事儿,其中牵涉的除了金钱、还有各房下人的去留,总而言之,关乎侯府的每一个人。
顷刻间,侯府的下人们也躁动起来,加上侯夫人这个主母重病软禁、三夫人又迟迟没露面,侯府一下乱了套,甚至有胆大的下人,当天就卷了主子的财物跑了,气得各房纷纷哭诉。
归德侯昨夜本就没睡,一早看到简直堪称家败的乱想,气血冲到头顶,差点当场晕过去!
祁天逸看到这乱象时,便直奔了琢樱院,却被流华一把刀拦在了外面。
“告诉你家郡主,我有要事与她商谈!”
“我家郡主让我转告世子,与其在这里浪费时间,不如去关心关心莫姑娘与她腹中的侯府长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