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岁宁佯装看不到他的欲言又止,心中情绪还在不受控制的波动,可那又怎样,是他亲口说的,他不喜欢她!
慕岁宁转身就走,从未回头。
“第二次了。”
祁云宴负手望着慕岁宁离开的背影,眼底的温润化作毫不掩饰的桀骜与嘲讽,祁天逸,这是你第二次,弄丢她了。
祁天逸不懂他这话什么意思,想问他,却只得到他满目淬了冰渣似的笑意。
“这才是你真正的样子,祁云宴,你伪装的再好,也迟早有被识破的一日,岁宁眼底揉不得沙子,我得不到的,你以为你能得到?”
“那就走着瞧。”
祁云宴散漫的转身而去,完全没把祁天逸的威胁放在眼里,他又不像他这么愚蠢,真正想要的是什么都不知道。
况且,得到的方式有很多种,谁说一定要她心甘情愿呢。
祁天逸额间青筋直跳,半晌,才沉声,“回房!”
说罢,见小厮青竹目光闪烁,想到什么,牙关死咬,“穗穗是不是又混进来了?”
“是。”
青竹小心翼翼,“就在您、您床上。”
祁天逸深深闭眼,心中不但没有了以前见她的欣喜,只留下难掩的疲惫。
而这厢,慕岁宁刚回琢樱院,暗中偷听的流华就将这个消息告诉了慕岁宁。
慕岁宁闻言,却想到另一件事。
“他们在一起后,可曾吃过避子汤?”
“不知。”
“去查!”
慕岁宁解了长发,只穿着一身雪白的里衣,来回踱了几步,“流华,即日起你不必再跟着我,我要你帮我去盯一个人。”
既然做了和离的决定,那就一刻也不拖了!
今夜睡得并不踏实,不止慕岁宁,今日亲眼目睹曹氏惨死的所有人,梦里似乎都回想着她不甘的呐喊。
翌日,慕岁宁被轰隆的雷声吵醒,睁开眼,才见屋外黑云压城,大雨倾盆。
“郡主,查到了。”
红玉进来,她去厨房转悠一圈,把这几个月莫穗穗吃什么喝什么都打听清楚,甚至她还用了不少慕岁宁嫁妆里的血燕窝,但就是没有避子汤。
“也是,莫穗穗是祁天逸的第一个女人,两人干柴烈火,大概连会怀孕这一点都没想过。”
慕岁宁笑起来,那这就是天助我也了,都三个月了,以他们两干柴烈火的程度,莫穗穗要是还没身孕,那祁天逸怕不是废了。
红玉见她居然还笑得这么高兴,急道,“郡主,您怎么能高兴,多少母凭子贵的,万一那莫姑娘产下一个男孩儿,那便是侯府的重长孙,加上世子对她的疼爱,保不齐、保不齐就……”
“保不齐就降妻为妾?”
慕岁宁勾唇。
若真任由发展,还真有这个可能,侯府可以说她无法生育,但又不忍休了她一个孤女,所以降妻为妾好生奉养,说不定还要赢得一片喝彩!
“那您打算……”
“此事你们不要声张,我自有主意。”
慕岁宁起身更衣,流华还未回来,她想要的线索也还没到手,但敏王已经入狱,皇上已经答应让刑部调东宫案卷了,她必须先去看看。
刚准备出门,就接到秦一送来的消息,案卷库被烧了!
慕岁宁赶到刑部,看到的只有要做被烧空的库房,负责看守的差役因为想进去抢案卷,被烧得面目全非,只剩下最后一口气,什么消息也说不出来了。
慕岁宁的心沉到谷底!
“嫂嫂。”
祁云宴从一侧廊下走来,身后跟着刑部的李侍郎。
李侍郎一脸愁苦,走三步路叹了六口气,看得底下的官员们一个个都心惊肉跳,能放到刑部的案卷各个都是大案悬案,如今烧了,等同把他们的前程也烧了。
“案卷已经全部烧毁了,东宫案过于特殊,所以连备份也没有。”
李侍郎上前行礼,“还请郡主恕罪,若要重查东宫案,可能要重头查起,费时费力,而且慈溪县当初那些人证和口供都不一定能再找到了。”
他这话就差直接告诉慕岁宁,别查了。
“全都烧了?”
“是。”
“没关系。”慕岁宁轻轻掐住掌心,“我还没有死,只要我活着一日,我迟早会重新查个清楚明白!”
她看向廊下围过来的官员们,漆黑的杏眸里犹如燃烧着火焰,“助纣为虐者,我一定会查出来,我父王心慈,我不一样,我睚眦必报,绝不会放过任何一个与我作对之人!”
她知道,那纵火之人多半就在这群人里!
人群微静,既莫名生出几分畏惧,又忍不住想,一个家世败落的小姑娘,有什么可怕的。
唯独李侍郎忍不住多看了她几眼,想到自己那被忽悠瘸的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