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岁宁讶异，他居然都听到了？
想罢，便明白了，是衡风堂兄故意让他听到的。而他，也是故意允许她听到那番话，好来试探她态度的。
“祁大人还在意我信不信么？”
他若是真的在意，一开始就不会诸多隐瞒，不论他有什么理由，归根结蒂，他从未真正信任过她。
慕岁宁想撇开他的手，可他却抓的更紧了。
莫惜柔已经朝这儿看来，慕岁宁怕她们多想，瞪祁云宴，“松开！”
“不松。”
祁云宴的笑容已经淡了下去，居高临下盯着她。
慕岁宁也来脾气了，朝着他的手便狠狠咬下去！
可直到嘴里都尝到了血，他居然连眼皮都没动一下。
“岁岁，怎么了？”莫惜柔俯身要过来。
慕岁宁无奈，看祁云宴，“好，我信你，可以了吧，快松开。”
祁云宴这才重新笑开，“那嫂嫂要说话算话。”
“知道了。”
祁云宴这才将她松开，等莫惜柔过来，只看到祁云宴手背上一片血。
“祁大人受伤了？”
慕岁宁心虚的抿抿唇，尝着嘴里的血腥，强做镇定，“这车窗边冒出了一颗钉子，刮破了他的手。”
莫惜画担忧道，“得早些叫人来修一修才是。”
莫惜柔瞥一眼妹妹，再瞥一眼慕岁宁，意味深长的笑笑，“是啊，得好好修一修。”
慕岁宁只当没听出她话里有话。
马车顺利到达城外庄子，那是一座两进的宅院，依山傍水，绿树成荫，而前面，便是一大片的良田，只是疏于耕种，荒芜一片。
“郡主！”
钱双宝得了消息，早早带着提前请来的帮工们过来了。
慕岁宁本想让几个舅妈们先回去安置，谁知莫老夫人大手一挥，“我先去看看养猪的地方。”
大舅母也跃跃欲试，“育种最要紧的便是土地，我也去看看。”
她还没种过这么大片的地呢！
小舅妈也来了心思，要跟上去凑热闹。
二舅妈有些嫌弃的捏捏鼻子，“那我回去替她们收拾房间。”
莫惜画也有些跃跃欲试，却被娘亲拉了一把，只得跟着一道进去收拾房间了。
大表姐莫惜柔有了身孕，慕岁宁便将这群帮工暂时交给她管束。
“农有四季，作物耕种都要看时节，培种育苗更是如此，我这里有两本书，表姐得空了可以跟大舅妈一起看看。”
是慕岁宁专门默写的图书馆中的一本《作物育种技术》，除此之外，还有《家庭养猪指南》《母猪的产后护理》等等，她都一并交给了这位平日里就爱看书的表姐，让她回头交给外祖母。
莫惜柔翻了翻，被里面的内容惊叹到，心思一动，干脆问她，“那你这儿还有没有养鱼的书？”
刚好这儿有个大水塘，空着也怪浪费的。
慕岁宁眨眨眼，何止养鱼，还有林地养鸡呢，“等我得空了再给表姐送来。”
“好。”
“几位当真决定要在这儿种地了？”钱双宝还觉得在做梦，世家温雅的老夫人来养猪，温柔的当家大夫人来育种，娇滴滴的每日与琴棋书画作伴的世家小姐来养鱼养鸡？
“高居庙堂也是为国为民，地里插秧也是为国为民，为何要分个高低贵贱？”
莫老夫人从阡陌上走来，满头的银发被风轻轻吹散，却掩不住她满眼的明亮，“我莫家的风骨，从不是高坐云端、故作清高而来，只要无愧于心，便是养猪种地，我莫家的风骨也不会丢。”
莫惜柔和同样回来，准备换身简便衣裳的两个舅母，也都撇去心中对未来的忧惧。
庙堂如何？
田间又如何？
我自有我风催不折的傲骨！
莫家的几位女眷，像是不曾遭逢大难，尽管她们的脸上、手臂上海留着前不久被那秦寿折辱留下的狰狞疮疤，尽管她们还在为老太爷和大爷披麻戴孝。
可她们没有哭哭啼啼、惶恐忧惧，她们简单用过午膳，就带着各自的帮工，换上与农妇一般简便的粗布麻衣下地去了。
“莫老夫人，值得钦佩。”
钱双宝帮着收拾了庭院，跟站在廊下看花的祁云宴道。
祁云宴目光落在不远处，叮嘱着大舅妈育种事宜的慕岁宁，何止莫老夫人，这莫家每一位女眷，包括慕岁宁，看似柔弱，却都有一股百折不挠的气势。
忙活一天，亲眼看着大伯母小心破开辣椒，留出里头的种子，在钱双宝的提醒下，慕岁宁不得不准备返程了。
慕岁宁原本是打算留下流华，以免祁天逸和莫穗穗找过来，便听秦二道，“郡主放心吧，公子早安排人了，也通知了这里的里正和村长，会格外照顾这里，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