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毒无色无味,又是慢性毒药,是要长年累月服用,才会到如今这般地步。”
“我从前见过一次,却是在师父他老人家还在世的时候。”
季纵恩说到这里,语气缓缓沉了下去,低叹道。
“只可惜,他老人家还不曾教授我解法,便已经去世了。”
男人眼底好不容易浮现出的希望,又重新沉了下去。
他嗓音有些低哑:“那便是……没希望了?”
季纵恩想了想:“倒也不全是。”
“师父虽已故去,旧宅却留下了不少典籍,里面也许就有记载关于此毒的解法。”
季纵恩沉吟片刻,终究没有把话说死。
“若能回去找找,说不定还有希望。”
“那旧宅在何处?”
厉寒庭沉寂下去的双眸,再度亮起来。
只要有希望,哪怕只是一星半点,他也不愿放过!
“在我老家涂州。”
季纵恩回答,“公子若是愿意,可等到下月医馆生意没那么忙后,我再回去一趟,找找解决之法。”
“我家主子急着治伤,你即刻启程不行么?”
扶风有些着急,忍不住插话,“大不了,多付你些诊金便是。”
“并非是诊金的问题,而是医馆如今来的
病人太多,我若走了,其他同僚一下也忙不过来……”
季纵恩皱眉。
扶风还想再说什么。
这次,还未开口,便被厉寒庭抬手拦下。
他看着季纵恩点了点头:“那就有劳大夫了。”
季纵恩颔首,想了想又道:“我可以给公子开张药方,虽然不能即刻清除毒素,但也能缓解毒性加深,对腿伤也有好处。”
厉寒庭颔首,算是应下了。
看过了伤,厉寒庭吩咐扶风把人送出去,这才看向一旁跟来的女子。
“说吧,什么事?”
“我这里有样毒,想请公子帮忙查查,是从何流出的。”
温若晗拿出了早就准备好的帕子,递给他,故意调笑道。
男人眯了眯眸,倒也没与她计较称呼之事,把东西接过来正要打开。
“哎。”
才刚一动,就被温若晗抓住了手。
“此药有剧毒,闻一下便会暴毙,王爷小心。”
厉寒庭微顿。
看着那双与自己交握的手,眼眸微眯。
“这是从何来的?”半响,他才把那双手抖开,收敛思绪问。
“是歹人行凶时留下的证据。”温若晗淡淡道。
“那你应当去找官府查。”厉寒庭捻了捻手中的药包。
温若
晗也不在意他的嘲讽,轻声笑着,“可我觉得,王爷比官府要管用的多。”
厉寒庭一时无言以对,半响才冷嗤一声。
“只凭送个大夫出来,便想让本王帮你?”
他眼眸半眯。
“什么叫只送个大夫?这为季大夫医术了得,依我看着……比之宫中太医也不遑多让。”
“否则,王爷也不会费心请他来了,不是么?”
皇宫里的御医,温若晗猜他请不来。
而医术不好的,来给他看了也是白搭,若是找的大夫多了……
说不定还会引起猜忌。
如此说来,季大夫是最好的选择。
厉寒庭冷哼,并未说话。
“这样吧……”
温若晗想了想,“作为交易,日后季大夫的药,都由我来送,如何?”
他毕竟是在行见不得人之事,若季纵恩出入京都多了,总会引起怀疑。
可乐他只是每个月在固定的时间,去一趟将军府。
有温若晗帮忙掩盖着,便也不必担心会暴露了。
厉寒庭还是没说话。
温若晗自认条件已经开得够多了,开声正要继续诓他。
话到嘴边还未出口,却被对方抢先。
“你怎知,本王找大夫是私下找的?”
“万一,本王不
过是随意找个人来调理身体呢?”
温若晗:“……”
草率了。
按说,两人不熟。
她不该知道,厉寒庭在私底下背着昭武帝养兵、而昭武帝又给他身上下了剧毒的事……
“若只是调理身体,王爷随便在宫中找个太医便是,何必大费周章在民间搜寻?”
半响,温若晗才强自镇定下来,深吸了一口气,回应他。
“再说,你从前行事,处处都藏着……如今请个大夫来,自然也不会例外。”
这话倒是也勉强说得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