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敏显得胸有成竹:“别担心,你以为我会傻到中老四的计,去做那个冲在最前面的人吗?”
“可是,京城之地,稍微疏忽,我们蓝旗可能就吃不消那损失了。”
“老四的算计,我心里有数。但是大明的军事力量,未必像他想象的那样。那连京城都不要的军队,还能有多少战斗意志?”
“我们更应该多考虑考虑,怎样才能稳稳当当地把胜利带回去。”
德格类暗暗感叹,原以为阿敏只会硬闯硬拼,没想到他竟是个智勇双全的人物,以后相处,自己得多加小心了。
八旗的兵马布置完毕,行动快如闪电,直指大明京城,京城的安危,直接关系到大明的国运。
京城的沈大人这几天收银子收到手软,渐渐生出了贪念。
但此时此刻,沈大人清楚,到了该急流勇退的时候了,得赶紧安排好后路,至少要把这些银钱送回家里。
其他有权有势的大臣或许可以找个借口南下避风头。
但作为顺天府尹的沈大人,却难以随波逐流,心里免不了焦急,面对满眼的银光,却没有半点喜悦之情。
和沈大人有同样心情的人不少,大家都知道,八旗铁骑迟早会来,等到斥候一出现,乱世才真正开始,没有人能置身事外,更没有人会感到高兴。
而对于李成龙来说,情况更是棘手。
正如他所料,皇上南下,顺天府需要有人留守,李成龙赫然在列,仅仅排在信王之后。
李成龙不知道信王怎么想,但他自己却被孙承宗的请求弄得心烦意乱。
因为没有被列入留守名单的孙阁老,竟然进宫极力争取,发誓要留下来。
这恶心人的操作,难道不是把人往死的逼的吗?
如果你自己想死的话,为何不早点写个折子,把我的位子让给你,这样反倒爽快。
但你现在这样做,让我怎么施展我的抱负呢?
半路改变主意,这心情谁能承受啊?
李成龙,作为一个武将,怎能理解孙承宗的苦心呢?
孙大人不怕死,只是不能事先请求留守,一旦写了折子,不就明摆着支持皇上往南边跑了吗?
这样做,肯定会被读书人和老百姓骂得狗血淋头。
况且孙大人心里还抱着希望,盼着皇上能回心转意,守住国家,好让四方的援军来帮忙。
可悲的是,孙大人太指望自己的学生能勇敢站出来,没想到反而被两个徒弟给拖累了。
袁家那个小子跟敌人私通,被抓进大牢;朱某人更是想丢下祖宗基业不管,逃到南方去。
这样的事情,孙阁老的脸面往哪儿搁啊?
说到心里的苦,没人比信王更难受了。
本来打算等敌人打过来,找个机会透露皇兄朱由校要往南边逃跑的计划。
既让他背上不仁不义的名声,信王又正好趁机南下,一手掌控大局。
结果反被皇兄算计了,一道圣旨下来,让他与自己一同留在京城,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南逃的计划怎么解释?
违背圣旨偷偷逃跑的罪名,又要怎么摆脱?
王公公看穿了信王的心思,安慰说:
“殿下别担心,现在局势不稳定,如果迅速南下,到了南京,用王爷的身份,暂时监国,从而代理登基大典!”
“这样名正言顺,将来大明的主人,除了殿下还能是谁?到时候,谁敢说三道四?就算有人不满意,又能怎么样呢?”
这话一说,信王重新露出了笑容,吩咐道:
“一切都安排好了?别出差错。”
“其他都准备好了,就差王妃那边,还得殿下亲自过问。”
“王妃的事不用你们操心,准备好几辆马车就行了。”
听了这话,王公公嘴角微微抖动,没说什么,心里却在想:
“殿下真是温室里的花朵,几辆远行的马车,哪知道现在有多难弄到?跟陛下比起来,信王差远了。”
“像殿下这样,想和陛下对抗,简直是自寻死路。”
“不是我想背叛,只是因为血脉相连,我个人死不足惜,但我家人因为我受牵连,绝对不行。”
信王沉浸在南下监国的美梦里,却不知道,他身边的亲信早就叛变了,变成了朱由校埋下的暗棋。
说起来也不算是叛变,大明朝上上下下,都归陛下管了,哪还有背叛这一说?
正当信王他们策划南下的时候,孙承宗带着复杂的心情进了皇宫,恳求见皇上,就为了求一个留守的名分。
“陛下?”
雨化田站在一旁,心里也是一团乱麻。国难当头,人的本性暴露无遗。
身为西厂的头儿,京城的秘密,很少有他不知道的。
“不见。”
朱由校没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