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远侯感觉耳朵都要被这些女人尖锐的叫声给震聋了,高声怒吼道:
“够了!都给我住嘴!能不能听本候说?!”
他是侯爷,虽说现在理亏,但众人还是对他心生畏惧的,毕竟族中大小事宜还免不了他帮忙疏通。
大家都往后退了一步,原本嘈杂的正厅内此刻变得寂静一片,落针可闻。
“馨儿她虽有错,但她是鸣王的王妃,是小少爷的生母,这是不论如何都不会改变的,江氏一族能有今日荣光,不还是靠她得来的吗?将来她更是江氏一族的顶梁柱,你们非但不爱护她,竟还跟外人学着来谴责她、逼迫她,简直可笑至极!”
“江云馨才嫁给鸣王几天啊?我们江氏怎么就能沾得了她的光?应该说是她入了我们江氏的族谱,沾了我们江氏的光,才能够得上那王府的门槛,嫁给鸣王才对!”
“就是,皇家怎会容许这种不知羞耻的放荡女子入族谱,将来她被休弃,别说是她了,你让我们的女儿怎么活?她还能成为我们江氏一族的顶梁柱?安远侯,你没喝大吧?怎么净说些醉话!”
今日能来此处讨说法的都是江氏的族老,看人看事眼光毒辣,怎么会被安远侯这三言两语就带跑偏。
安远侯见他们不买账,一时间有些张口结舌的说不出话,最终只憋出一句:“皇上并未言明要让鸣王休弃馨儿,只要馨儿还是王妃,江氏的女人便不会沦落到投江的下场!”
“哦?那皇上今日是怎么说的啊?”
“皇上说了,一切等鸣王回来之后再做定夺。”
“那不就跟秋后问斩一个意思吗?最后都要休,只不过是早一天晚一天的意思?”族内长老一针见血的指出。
“那你们想怎样?”
“我们想怎样?很简单,你把这个曹氏休了,将江云馨从族谱上除去,让我们江家儿女免遭此难。”
安远侯听到这等要求,气血翻涌上头,眼前一阵阵的发黑。
侯府这边争吵激烈,而鸣王府那边的江云馨也已听到消息。
“砰——”的一声。
茶杯摔在门框上,碎的四分五裂。
“一群无耻之徒!当初侯府帮他们儿女说亲娶妻、安排官位的时候怎么不见他们敢如此猖狂?本王妃为皇家诞下子嗣,这等喜事,他们倒是上赶着找晦气,竟还敢让父亲休了母亲?真当我这王妃是个摆设不成?!”
江云馨满脸怒不可遏,原本精致的五官变得凌厉,整张脸显得有些尖酸刻薄。
“来人,套车,本王妃倒要回去看看这帮人敢对我怎样!”
她就不信了,她以王妃之尊的身份往那一站,他们还敢爬到她头上来不成?
很快,下人们便将马车套好。
江云馨吩咐春芳在家看守顾琰,只带着春秀往安远侯府而去。
与此同时,还有另一辆马车正往安远侯府驶去。
这辆马车的车厢是由紫檀木做成,车轮雕刻着繁复精美的花纹,车檐四角垂挂着璎珞宝石,车帘更是由华丽的丝绸制成,无一不在彰显着乘坐这辆马车之人的尊贵身份。
马车上的徽章和标志更是精致,有识货的人一眼便看的出来,那上面的徽章代表的是贺王府。
马车内,江云月坐在车座上,眉头压得极低,神色严肃,双手紧攥成拳,就连身体都出于紧绷僵硬的状态。
旁边的顾瑾鹤看着这样的她,清冷的眸子里涌现出几分复杂。
从刚才她听说江家族老齐聚侯府讨伐曹氏母女时,她便一直魂不守舍的样子,像是下定了决心要冲锋的战士一般向死而生,让人看了心有不忍。
他伸出手去包裹住她的手,能明显感觉到她浑身一颤,紧接着便对上她润如蜜水般的眸子,那双眸子里刚开始有几分惊恐,待看清是他的时候,便多了几分安定。
“想什么呢?”他薄唇轻启,浑厚的嗓音中带着些许柔和。
江云月刚才确实在想一些东西想的走神,她神情复杂道:“今日这一刻我等了许久,感觉有些不现实,像是做了一场梦一样,也不知道我所求之事能否成真,故而心情忐忑,让王爷见笑了。”
“放心,你是本王的妻,今日不论发生什么,本王都会站在你这边。”
江云月感受到他握着她的力道加大了几分,知道这是他无声的支持,扬唇笑道:“那云月便在此谢过王爷偏爱。”
顾瑾鹤看着她乌润水亮的眸子,一股暖流自心头往四肢百骸散去。
两辆马车辘辘的碾过青石板路,最终在安远侯府门外停了下来。
江云月与顾瑾鹤刚下车,一抬头便看到从对面马车上下来的江云馨。
只见江云馨脸上一派凶怒之色,发髻稍稍有些凌乱,衣襟亦有几分散乱,一看就是闻讯匆匆赶来,连发髻和衣裳都未来得及打理。
“看妹妹行色匆匆,这是急着回来干嘛呀